程云桃攥着帕子往颈间按了按,汗珠早已沁透衣领,在锁骨窝凝成碎银似的光,她有些懊恼,出门的时候太过着急,竟忘记带遮阳的帏帽了。
江钰见状,脚步忽然放缓了几分,他垂眸间恰好看到少女后颈黏着几绺湿发,随着低头的动作露出小片晒红的肌肤,像白瓷上晕开的胭脂。
他喉结滚动两下,指尖无意识摩挲,“我先走开一阵,稍后就回来寻你。”
“诶,你去哪……”程云桃心中纳闷,还没来得及问清楚,江钰便匆匆转身离开。
没过多久,江钰就折返了回来,手中还多了一顶精致的帏帽,他走到程云桃面前,微微俯身,动作轻柔地为她戴上。
程云桃只觉江钰气息未匀,温热的呼吸掠过她耳尖,帏帽轻叩发簪时发出了细微震颤,那帏帽上的轻纱便如云雾般垂下,恰到好处地隔绝了晒人的日光。
江钰骨节分明的手指勾着绢纱一角,松手时浅碧色罗纱随着动作掀起一抹弧度,在日光下的照耀上流转着水波纹。
板车吱呀碾过龟裂的石板缝,驴铃叮咚惊散了糖画摊前的雀群。
程云桃隔着被风错开的轻纱抬眼,从缝隙中撞见,江钰侧脸渗出的薄汗,正顺着他凌厉的下颌线滑落,最终消失在松竹暗纹的衣领间。
她慌忙垂下眼帘,可那蒸糕铺飘来的桂花蜜香却酿成了某种微醺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