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宁湿漉漉的黑发贴住脊背,发尾瀑布似的四散在水面,偶尔沉没起伏。
两人分开点间隙。
苟明之不顾已经被完全浸湿的衣衫,眼神恍惚得蹲跪在浴缸外。
迫人威压不受控制地往外冒,不死心得追问。
“怕我生气对不对,是因为喜欢我了吗,是有点喜欢我了吗?”
“哪怕一点点而已”
缚宁无法给出明确的回应。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对此异常执着,也打心底里认为喜不喜欢的并没有那么重要,更没认真考虑过自己对他到底属于哪种感情。
只觉得他粘人,脾性差,长相对她胃口,也不忍拒绝他的真心。
但这些严格来说,还算不上喜欢。
喜欢是盲目的,不受控制的,她还没有过为他彻底丢失理智的时刻,这只能证明他在她心中的分量还是远远不够。
缚宁捻了捻他胸口那片湿透的衣料,终究没有给出回答:“我洗好了,你也去换身衣服吧。”
夜里,郊外。
无人又狭仄的山林里。
越野车像个破破烂烂的大型玩具一样卡在丛林间,驾驶位的车门往外耷拉着,摇摇欲坠。
驾驶位上的人还在昏迷中,又没系安全带,身子慢悠悠往外坠落,沿着陡峭的山坡翻滚下来。
他躺在泥泞的地面上,身上衣服糊满了污泥,已经看不出衣服原本的颜色。
随着头脑逐渐清醒,徐异鼻梁的痛感也愈加清晰。
费力睁开眼睛,泥土浓烈的腥臭味扑面而来,让他忍不住撑着身体泛起干呕,没吃东西,吐上半天也没吐出个什么来。
用手背抹抹嘴边淤泥,站起身来打量四周。
周围清幽空荡,偶尔有虫鸟在嘶鸣,而面前的山坡又高又陡,只微微倾斜,几乎与上面的马路垂直。
附近乌漆嘛黑,没看到有灯火,方圆几里压根没人居住。
他居然被扔到某个山林底下,是想活活困死他吗!?
摸摸兜。
手机不在。
又蹲下把周围摸上一圈,摸到一个冷硬的长块物体,心中一喜:“幸好”
拿起来将手机按键反复摁过,没有半点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