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腿在瓷砖上打滑,整个人瘫软着往下坠,眼前的世界逐渐被黑雾吞噬。最后的意识里,是棠棠撞开房门的惊呼,和她带着颤抖的指尖抚上自己滚烫的额头。
江骁的意识在混沌中浮沉,眼皮沉重得像坠了铅块,隐约能感觉到有人环抱着自己,掌心的温度透过单薄的睡衣渗进皮肤。喉间被苦涩的药汁侵占,他本能地偏过头,药水流过嘴角,滴落在枕巾上洇出深色痕迹。
“老公,再喝一口”棠棠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耳畔炸开,温热的手指轻轻捏住他的下颌。可胃部翻涌的绞痛让他不受控地干呕,喉结剧烈滚动着抗拒吞咽。药勺再次抵住唇边时,他虚弱地摇头,睫毛上还沾着冷汗,“不咽不下”
每一次尝试都像是在撕裂已经溃烂的胃壁,酸涩的胆汁冲上喉头,他猛地弓起脊背,剧烈的咳嗽震得胸腔生疼。棠棠慌乱地放下药碗,用纸巾擦去他嘴角的药渍和涎水,掌心覆在他汗湿的额头上,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不喝了不喝了,咱们缓缓”
棠棠紧紧攥着沾着药渍的纸巾,泪水大颗大颗砸在江骁汗湿的锁骨处。她将脸埋进他颈窝,声音哽咽得断断续续:“我不该让你出去做任务的……你身体还没好呢……都怪我。”颤抖的指尖抚过江骁泛着青灰的眼下,那里还残留着冷汗凝成的盐粒。
她突然想起监控里他强撑着给她买鲜花饼的模样,想起他攥着胃痛却对着镜头扯出的笑容,自责如潮水般将她淹没。“我明明看到你难受,还什么都做不了……”棠棠的肩膀剧烈颤抖,指甲深深掐进江骁后背的薄衫,“早知道就该拦着你,就该亲自去给你拿药……”
江骁迷迷糊糊地感受到怀中的人在啜泣,干裂的嘴唇动了动,想伸手擦掉她的眼泪,可胳膊却像被灌了铅。他只能用沙哑得不成调的气音呢喃:“不怪你……是我没照顾好自己……”话音未落,胃部又是一阵抽搐,他闷哼一声,将脸埋进棠棠肩头,滚烫的呼吸烫得她心尖发颤。
江骁缓了缓,喉咙艰难地滚动,好不容易从沙哑的喉间挤出气音。他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用涣散的目光寻找棠棠的眼睛,虚弱却坚定地说:“是我不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