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骁屈指在桌面重重叩击三下,震得茶杯里的茶水泛起涟漪。他喉间滚过一声沉咳,会议室里此起彼伏的争论声骤然消弭,只余头顶老式吊灯发出细微的电流嗡鸣。
男人修长的手指捏起那本布满符号的笔记本,指腹缓缓摩挲过纸面。泛黄的纸页在他指尖簌簌作响,那些蝌蚪状的速记符号在壁灯照射下投下扭曲的暗影。他却并未低头查看,鹰隼般的目光始终锁着楠星涨红的脸:“年轻人爱惜羽毛是好事。”尾音拖得极长,带着令人脊背发凉的压迫感,“希望你的说辞,经得起反复推敲。”
空气凝滞了三秒,他突然松手。笔记本啪嗒坠落在桌面,惊得众人下意识瑟缩。江骁旋即转身,军靴踏在木地板上发出清脆声响。他修长的食指划过会议桌边缘,最终停在陈昕面前,指尖重重叩在那份泛着油墨味的货物清单上:“陈小姐,轮渡码头向来只运米面粮油?”他似笑非笑地挑眉,腕间军表的金属表带折射冷光,“那这批标着‘机械零件’,实际重量却超三倍的货物,该怎么解释?”
陈昕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指尖绕着湘妃竹扇的扇坠轻轻摇晃。她故意拖长尾音,将尾调染得柔媚婉转,随着檀木扇骨\"啪\"地展开,扇面映出半阙《牡丹亭》的工笔彩绘,却在话音落下时,用扇柄末端不轻不重地叩在江骁肩头的黄铜肩章上:\"我们陈氏的码头向来只做正经生意,这一次的货\"
金属碰撞声清脆如铃,她眼波流转,含着三分娇嗔七分警告:\"江长官您~不如回去问问你们的杜课长~\"折扇突然合拢,精准点在那份货物清单的关键处,\"上个月三号的报关单,您仔细瞧瞧签字栏——那可是杜课长龙飞凤舞的墨宝呢。\"
会议室骤然陷入死寂,众人的目光在江骁铁青的脸色与陈昕似笑非笑的神情间来回游移。空气里浮动着看不见的暗潮,她腕间的翡翠镯子轻轻磕在桌面,清泠声响里藏着不言而喻的威胁:\"有些生意,可不是我们这些生意人能说了算的~\"
江骁猛地将一摞文件甩在桌上,纸张碰撞发出沉闷声响。他抽出夹在其中的泛黄单据,指节重重叩在“阿司匹林”的条目上,单据边缘被他捏得发皱:“陈小姐,上个月十五号,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