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张松是幸福的,脸上露出了开心喜悦地笑容,整个人不论精神上或是肉体上都逐渐放松了下来。
“乾元五年,天公依然不作美,还是大旱,村里人都麻木了,林叔家就是那年遭的事。现在想来,都不知道当时是怎么熬过那三年旱的。后来我们慢慢长大,我一个表叔家,当年逃荒时没去远,到了临江县城便留了下,在我成年那会,支了个小摊,便邀我去帮忙。为了我和翠儿今后的生活,我便应承下来,去到县城给表叔做帮手。”
“听你说林叔家是乾元五年遭的事,所遭何事?”刘仁杰试探着轻轻地问道。
张松没立即回答,而是沉静着,脸上充满了纠结。过了小会,才传来张松的声音。
“林叔擅打猎,常年往山里跑,也时常能带出些山货。大旱之初,林叔家也与我们般向恒家借了贷。大旱第二年,村里人大都苦撑不下被恒家收了田地,林叔家靠着林叔的本事苦撑到乾元五年才被恒家收走田地。那年也是秋去冬来时,恒家来林叔家收地。”这时张松停顿下来,牙齿咬着下嘴唇,呼吸有些粗重起来。
“那时,我刚好在现场。林婶如当初我爷一样跪着求恒家老家宽限时日。小虎这犟孩子,平时常与我们大孩玩耍时,便常说爱他爹他娘亲,瞧见他娘亲给人跪求,以为他娘亲受人欺,死轴性子上来,便拿林叔给他做的弹弓打恒家老爷的脸。恒家老爷受痛恼羞成怒,冲过去拿起手杖往小虎头上敲,小虎这犟孩子也不知道要跑,被敲个正着。林婶扑过去欲护小虎,抱起小虎那会看到小虎不好了,便要跟恒家老爷拼命,恒家的家丁见状便冲过去一顿乱棍毒打。”
此时张松双眼泛红,眼角挂着泪珠,滴滴欲坠。满脸悲伤,嘴里发出呜咽声,同时呢喃着“也不知道要跑”。
“嘭”的一声木桶掉落声传来,刘仁杰寻声望去,只见林清蹲在地上,双手环抱在膝盖上,头埋于双手上,双肩不停上下波动,不时传出抽泣声,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林叔打水归来,不巧被张松的话语无意中勾起心伤,巨大的心疼足以让他一时不能自已。身旁的张松此刻也是泪流满面,刘仁杰知道,此时此刻,这两个男人很伤,只有默默地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