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向两位皇子颔首示意,这才转身进了御书房。
“微臣陆佑安,见过陛下。”
崇昭帝半靠在榻上,后背贴着一个软垫,露出满脸的疲态,咳嗽几声,王承喜赶紧递上帕子。
“驸马。”崇昭帝抬手轻拭嘴角,不无冷漠地道:“你今日专程入宫,可是为平乐的事?”
陆佑安低头拱手,“正是。”
崇昭帝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几分。
“平乐打小被朕和她母妃宠惯坏了,行事多有不妥,但她对你的心意,是不容置疑的。你们还有一双儿女,乖巧懂事,夫妻间有矛盾,相互包容便是。”
“陛下。”陆佑安突然撩起袍角,端端正正地跪了下去,“臣是来请旨和离的,请陛下恩准。”
崇昭帝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你要和公主和离?”
陆佑安挺直脊背,掷地有声地道:“请陛下恩准臣与公主和离。臣愿奔赴西疆,筑垒戍边,固疆宁土,以毕生忠义报效朝廷,从此不再踏入上京一步。”
“放肆!”崇昭帝一拍御案,大声呵斥,随后又咳嗽起来。
这一声怒喝,让刚走出不远的李肇和李桓都停住了脚步。
茶盏的碎裂声,惊得檐下的云雀扑棱棱飞起。
两人对视一眼,虽不知屋里发生了什么,但从这动静来看,皇帝是真的动怒了,而且,是因为平乐。
李肇看了李桓一眼,似笑非笑地说:“可惜了。”
李桓眉头一皱,落后半步垂手而立,目光落在李肇新换的犀角蹀躞带上。
“驸马向来与世无争,父皇就算恼他,也无非斥责几句……倒是太子殿下,别管为兄多嘴,手底下的人,行事也张扬了些,尤其是左右卫率,在京城肆意盘查,惊扰百姓,惹朝野非议。若哪日父皇追究下来,为兄也不好为你遮掩……”
“多谢皇兄提点。”
李肇笑着谢过,与他拱手作别。
一路回到东宫,脸上的笑容才收敛起来,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冷冽。
“告诉那个西兹大祭司,他女儿,是死在平乐手上。”
暗室里站着的人,是夜枭。
每次夜枭现身,东宫必有大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