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糊涂呐!父皇不下旨,便是在袒护你。宫里尚有父皇怜惜,出了宫,不是自找苦吃吗?”
平乐扯着衣襟,苦苦摇头,“女儿实在难熬,这宫里一个模样清秀的郎君都没有,女儿如何调养……”
萧贵妃脸色骤变,扬手就是一记耳光,压着嗓子怒喝。
“你疯了!”
平乐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笑得泪水愈发泛滥。
“是啊,我是疯了!可那又如何?比起性命,那些闲言碎语又算得了什么?”
在这宫中,她见不到顾介。
见不到顾介,那情丝引的毒便如藤蔓一般,死死纠缠着她,不死不休。如今得闻文嘉晋升护国公主,更是刺激得她如受毒蚁啃噬,炽热的身子仿佛随时都要爆裂开来……
“母妃,求求你了……”
她悲从中来,缓缓跪下。
萧贵妃看着她满是泪痕的脸,也蹲了下来。
“到底是作的什么孽啊……”她掏出帕子擦拭着平乐的脸颊,泪水却越擦越多。
于是哭着将平乐一把搂入怀里,大声恸哭。
“菩萨也拜了,神佛也求了,怎么这灾祸就缠上我们了呢?”
平乐喃喃自语。
“是薛六!母妃,我如今信了薛四的话,那个薛六……就是回来复仇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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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篁居内,水汽氤氲。
李肇从浴池中缓缓起身,水珠如断了线的珠子,沿着他精壮饱满的胸膛肆意滑落,没入劲瘦流畅的腰线……
他昂首而立,如一柄出鞘的宝剑。
来福匆忙瞥一眼,忙捧着软巾上前。
“殿下,张怀诚在外头候着,说新拟了方子,或可一试……”
“孤不用!”晨光穿透窗棂,照见李肇眼底的猩红。
情丝蛊既已种下,何需解药?
他赤足走向檀木衣桁,扯下一件散发着皂角清香的干爽衣袍,匆匆套在身上,大步去往书房。
书案前,他提笔便写。
忽的又顿住,将纸揉皱成团,转身投入火盆,冷眼看着那火苗吞噬墨迹……
来福摸不着头脑,惊得嘴都合不上。
昨夜,殿下在麟德殿饮酒回来,便没有合眼。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