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收下诏使令牌的薛绥,应承了旧陵沼的任务,可并没有真正履行诏使的权力,也不曾直接向北斗七门下令。
但天枢知道,从这一刻起,旧陵沼复仇的火种,将会彻底点燃,那些施害之人,终究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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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大的雨点仿若利箭,狠狠劈开夜幕。
公主府西侧一个隐秘的地牢里,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顾介垂着头,双手被铁链高高吊起,随着铁链晃动,当铁锈味混着尸鼠的恶臭钻入鼻腔时,他鼻翼轻喘,发出沉闷而又绝望的呻吟。
平乐一袭黑衣,手上握着烧红的烙铁,慢慢走近,裙摆上金线绣的曼陀罗,扫过潮湿的地面。
“为何连你也要背叛本宫?”
死亡的绝望,仿佛钻进了骨髓,顾介寒毛直竖。
他艰难地扯动嘴角,惨然地一笑。
“公主这话,在下实在听不懂……”
“装糊涂?”平乐公主怒极反笑,半边脸被烙铁映红,目光尤为狰狞,“本宫命你去普济寺毒杀傅青松,你是如何行事的?”
“公主明鉴。”
火光映着顾介满是血污的脸,满是疲惫。
“我奉命赶到普济寺……却不想,正碰上端王殿下派右诩卫搜查西兹死士,寺内戒备森严,我实在寻不到下手的机会……”
“撒谎!”平乐猛地抬高下巴,将烙铁狠狠贴近顾介的胸膛,烙铁上那炽红的颜色,仿佛要将空气都灼烧起来。
“傅青松并未死在你的手上,凶手另有其人——你当本宫是傻子?”
顾介浑身猛地一颤,眼底满是血丝。
“原来公主派我去普济寺下毒,竟是在试探我……”
“还敢反问?”平乐公主尖声冷笑,双眼仿若要喷出火来,“上次在宣政殿,西兹商贩中途倒戈,本宫一直想不明白缘由,如今看来,竟是你这个叛徒在背后捣鬼!”
顾介苦笑一声,无奈说道:“公主若认定我背叛,又何必留我至今?”
平乐嘴角溢出一缕不屑,死死盯着顾介。
“你以为本宫离了你,便无人可用?”
顾介微微颤抖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