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们这辈子头一次吃点心,每个孩子都显得有点小心翼翼。
三丫掰下块碎屑放进嘴里含化,二牛连着馅儿咬了一口,忽地瞪圆眼睛——细密的甜味竟能像盐粒在舌尖炸开,却裹着暖融融的枣香往喉咙里钻,他舍不得咽,鼓着腮帮子朝三丫呜呜叫唤,碎渣从指缝簌簌落在盐晶斑驳的田埂上,把三丫好一阵心疼,忙道:“别说话,快吃。”
阿板阿圆兄弟两个则是吃了半块就不吃了,半块点心塞回油纸包。
盐工家的孩子不多,大多数都是独苗。
因为家里穷,又要干活,故而孩子活下来的少,阿板阿圆的爹娘没日没夜的干活才叫他们俩兄弟活下来,虽说别人吃的都是粗米粗面,他们只能吃些粕饼,但到现在两兄弟也活得好好的,现在大了也能心疼人,帮家里干活了。
不似三丫跟二牛家,都是阿爹去盐场,阿板阿圆的爹娘都在盐场干活儿,故而他们想给爹娘多吃点,好补一下虚空的身体。
“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阿板没得吃了,便一只手撑着地,一只手拿起没吃完的粕饼,有一搭没一搭的啃着跟喜宝搭话。
喜宝慢慢嚼着那把甜根,闻言看了一眼他,“我叫铁柱。你是阿板吧?管我叫柱子哥就成。”
阿板就嗤嗤笑,问他笑什么,他只道:“从未见过你这样的还叫铁柱的,我们村里的铁柱可跟你不一样。”
铁柱这个名字基本上每个村里都会有的,就像每个村里都有二牛,三丫一样,他们都有或蜡黄或黢黑的脸,跟面前细皮嫩肉的公子哥可不一样。
“像柱子哥这样的男子,应当起个什么”阿板挠头,半天没憋出来个好名字。
他心想:他识字不多,硬要说的话,大概就是些什么“临风”“捞月”之类的风雨雷电的名字吧。
“柱子哥,你来江北是要做什么生意啊?”阿圆看得出弟弟的局促,随即转开了话题。
他老道的问:“你也是来买盐的吧?”
他们这里来来往往的都是盐船,官府每日都来收盐,然后卖给商人,柱子哥既然是商人,那大概率就是来买盐的。
喜宝闻言过了一遍心思,便道:“还没想好,盐价太贵了,手中的盐引不够,便想着来这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