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迅捷地穿破云层,直入黑夜的最深处,它剧烈燃烧的心脏短暂照亮了这个冰冷永夜的世界,但却没有任何生命能从这光芒中感到兴奋,它所带来的只有恐惧和毁灭。
周围稀稀落落地飘着几个丑陋粗糙的铁盒子,正是它们把人类逼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据说连可敬的塞尔苏斯大师都在研究这些外乡人的武器,可这样的东西在它面前却和废铁别无二致,只是一次撞击就将这喷火又闪电的可笑玩具变成一团破碎的漂浮垃圾,相对地,哪怕是外乡人最有力的反击也无法擦破它的鳞片。
就是这样的东西把人类逼得节节败退?就是这样的东西在一瞬间杀死了二十名训练有素的精灵法师?他从魔网中带出来的魔力有限,没法支持他长时间战斗,但已经足以摧毁这支胡品乱凑的军队。
巨龙愤怒地仰头咆哮,可它的声音马上就被无边无际的黑夜所吞没,没有在这浩瀚而空洞的世界中留下任何痕迹,只有一枚白色的徽记回应了它,那平静的声音凭空出现在它的脑海里,并有生以来第一次学会了惊奇和犹豫的情绪:
“你是新生的同伴?也许我们——”
看着那仿佛毫无威胁的白鸽徽记,拉法耶分明不知道那是什么,却发自内心地感到一种厌恶与仇恨,仿佛这是某种根植于血脉的传承,而对于法师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血,所以他毫不犹豫地顺从了自己的本能,以一口灼热的吐息作为回答。
高度浓缩的魔力熔流涌向那枚徽记,但那东西竟然胆敢不闪不避,还试图阻挡他的攻击,并继续开口交谈:
“我是守护与指引之星,这个世界真正的神明之——”
它似乎没有实体,还掌握着庞大的力量,足以封锁周围的空间,但拉法耶实在想不明白它的自信从何而来,或许是因为那东西真的挡住了他的第一口吐息。
只是他恐怕没有意识到这种攻击不是魔法,不需要编织,也不需要维持,第二束熔流即刻涌向白色的屏障,并且毫不意外地将它击碎,余波在死寂的空间里飘荡,追上了一艘来不及撤离的战舰,轻而易举地将它熔穿,烧毁,分成两半,最终从残骸里倒出来数之不尽的人形臭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