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令仪掀起帘子去看那宏伟城头的时候,感慨道:“十岁那年,家父带我进京看望伯父,那时的我只对这个陌生的地方感到害怕。如今看来,大有不同啊。”
在车内听他感慨万千的,是他的多年挚友谢庚亭。这些时日,他们先是去了永宁观看天选盛会,然后又跟着多位乾州大儒文坛巨擘远赴崇阿山。返家之后,又参加了三年一度的乡试。九月入圣京,就为了一件事,来年的春闱。
偷偷瞄了一眼谢庚亭,他还是满脸忧郁。徐令仪开颜笑道:“贤弟不必忧虑,家里已经有人寄信过来,你我都是榜上有名,绝不会白跑一趟。哦对了,你的名次还比我高出不少呢,是解元!照贤弟这个架势,来年定能高中!”
看到那高大城头,谢庚亭更是忧愁,“我父亲死罪难逃,秋后处决,即使我考出功名,将来真能为国效力吗?”
谢庚亭心中早有了答案。虽然大魏科举以才学为重,人犯之子不犯国法照样能参加科考,但是即便金榜题名,说不定只能去偏远地方当一个小小县令。
友人亲口说出悲伤之事,徐令仪不好继续宽慰。但说来也奇怪,之前在乾州说皇上要抄了徐谢严三家的说法传得沸沸扬扬,结果只倒霉了谢玄瑛一人,罪过也仅是旧案重提,没牵涉到更深层次的利害。不过严家倒是被吓破了胆,举家迁入圣京与多位京城权贵结交。不知这趟圣京之行,会不会他乡遇故知。
不愿煞费友人的苦口婆心,谢庚亭很快变换了思绪。既然报国多半无望,那就趁这个机会好好看一看全天下读书人的心仪神往之地,再见上父亲最后一面。
谢庚亭释然道:“徐兄如此关照,弟来年一定考取会元!”
眼见友人来了精神,徐令仪笑得开怀,“这就对了嘛,你可是我们乾州的大才子,哪能心无高志?到时候考完了,咱们就在京城最好的酒楼喝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