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要的是个不再寻死觅活的牧青白,不是一个死了的牧青白。
牧青白要是死了,他这条命大概得不了好死。
所以,冯振没敢下手。
这段时间,都是丹采儿在照顾牧青白。
按照常人所理解,即便是心肠再硬的人,也应该多两分感激才是,感激滋生情愫,接纳应该是迟早的事。
牧青白染病这两日,他身上这层滤镜光环也渐渐散去。
再没有人觉得他可怕,可怕的人躺在病榻之上,终究只剩下了可怜。
他可怜到甚至让人产生了一种错觉:牧青白怎么看也不像是神鬼莫测的阴谋家!
如果不了解实情,估计还会有人觉得:那位将整个京城连同女帝在内都算计了一遍的阴险谋士,另有其人!
冯振攥着那瓷瓶,自从陛下将这药丹交给他之后,就再没有过问此事。
冯振当然不会傻到去请旨。
他能做到天子近侍,当然是有揣摩帝心的本事在的。
陛下这是被牧青白的手段惊到了,下毒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就连陛下也不知道他要何时下这毒最好。
如此一来,牧青白自然也无从知晓!
躺在病榻上的牧青白也是个人,也没有那么神鬼莫测!
当然,为了确认这药效的温烈,不至于吃死了人,冯振还得找专业人士确定一下。
太医院不行,牧青白就在皇城里,怕走漏风声,到时候砍几个太医都顶不了这大罪!
毒宗最为合适!
“别紧张章循、别紧张章循,这就是一个断骨复位的小场面,呼~别紧张,别紧张。”
“好的好的,大夫,我不紧张,可是大夫,我的名字…不叫章循啊!”
章循握住了他的小腿,和蔼可亲的微笑道:“我知道你不叫章循,我叫。”
“什么?!”壮汉脸色刷的一白,惊恐的大喊:“我不治了!我不治了!!啊——!!”
“哎呀,不好意思,错位了一点点,你忍忍啊,我再调回来!”
壮得跟个牛犊似的汉子此刻泪流满面,看着自己比之前还要畸形的小腿,悲哀的感叹自己的命好苦,偏偏又疼得叫不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