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齐暮终于累了,数年的历战和背叛终于姗姗来迟且不可避免地彻底摧毁她的身体,她将脸上的白布扯下,几乎恳求般道,“之罔,我若不在了,请拿起这匹纱布继续我的理想,任何人,只要他蒙上白布,那么他就是齐暮,就是齐元明的独女。光复南洲的理想绝不能从我这儿就如此简单地终结。”
“我不答应。”李之罔的答复很短,但足够坚决,即便只剩下半个脑袋,他也也要待在她的身边。
突然之间,齐暮哭了,两个空洞的窟窿像洪泄般不止,面对父亲的尸体她没哭,面对无生还之境她没哭,面对众人的背叛她没哭,然而,她现在哭了,她那漂泊随云终身无法安定的心灵终于获得片刻的歇息。
“就这样吧,我们一起去死。”
她的话语充满柔情,那是唯有在唯一的爱人面前才会显露的模样。
“你确实不一般,不愧流着齐鸢的血,我大概是明白为何之罔会被你耍得团团转了。”
姬月寒的话语让李之罔从朦胧成睡的虚幻未历之景中醒来,刚好见对方起身作势要离开。
“姬兄,且留下吧?除夕本就是团聚的日子,你一个人待着不也无聊不是。”他赶忙劝阻道。
齐暮也跟着道,“姬行走的性子之罔之前给我提过,虽是稍显怪异,但并无恶意,姬行走若不嫌此地狭小,还请共聚留念。”
姬月寒哈哈一笑,复又坐下,“我随心一试罢了,就看你们留不留我。既都说了,我留下便是。拿酒来,今日不醉不归。”
李之罔轻叹口气,使个眼色,让龙炻帮忙倒酒,自己则去帮齐暮把纱布重新系上。
虽是出了点小插曲,但整个聚会的氛围并没有变,徐保保三人在一边玩雪,李之罔这边则就着茶酒闲聊,唯有姬月寒饮个不停,不发一言。
“诶,风神祭典在哪一天来着?”
来了这么久,李之罔还从没去想过这个问题,便随口问道。
龙炻答道,“二月初三,也就剩下一个月了,现在城里全都张灯结彩,一方面是庆祝新年,一方面则是为风神祭典而提前准备,毕竟这是五十年一度的盛事,寻常人一辈子也就能见到那么一回了。”
这次过来的都是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