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车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面庞因焦急与用力涨得通红,他叫马军,车上坐着的正是他怀有身孕的妹妹马娟。马娟身形单薄,此刻脸色惨白如纸,双手紧紧揪住衣角,咬着嘴唇,冷汗浸湿了鬓角,时不时闷哼出声,显然是被产前的剧痛折磨得不轻。
“妹,再忍忍,医院马上就到!”马军喘着粗气,边跑边安抚,声音带着几分颤抖。狭窄的小路坑洼不平,手推车剧烈颠簸,每晃一下,马娟的眉头就皱得更紧。马军心急如焚,手上青筋暴起,使出浑身解数稳住车子,生怕给妹妹造成更大痛苦。
终于,海伦县妇产医院的轮廓出现在眼前。马军顾不上喘口气,一路高喊着“大夫,救命”,风风火火冲进医院大门。值班护士闻声赶来,迅速推来担架车。
“大夫,我妹妹要生了,求你们救救她!”马军声音沙哑,眼眶泛红,近乎哀求。医护人员立刻围拢,有条不紊地将马娟送进产房,随即递来一沓手续单。双手哆嗦着接过,识字不多的他,此刻强装镇定,逐字逐句辨认,遇到不懂的就焦急询问旁人,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不断滚落,洇湿了单据。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产房外的长椅上,马军坐立不安,双手反复揉搓,眼睛紧盯着产房的门,耳朵竖起来捕捉里面的动静。不知过了多久,“哇——”一声高亢嘹亮的啼哭穿透门缝,马军猛地站起身,悬着的心瞬间落了地,眼眶也随之湿润,嘴角不自觉上扬,喃喃道:“生了,生了……”一个崭新的小生命,就此呱呱坠地,带着无限期许,闯入这人世间。
而孩子的父亲还在一百里外的庆安工作,孩子的第一声啼哭传出来时,马军满心满眼都是欢喜与欣慰,可刹那间,他像是猛地被拽回现实,神色一黯,记起妹夫还远在几百里外的庆安。他抬手抹了把眼角的泪花,掏出皱巴巴的钱包,翻找公用电话的硬币,手哆哆嗦嗦,硬币几次差点滚落。
马军拨通电话,扯着沙哑的嗓子冲那头喊:“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