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居然还给他绑了标准的蝴蝶结……
“谢谢你。”他道。
即使是隔着绷带,还是能感受到后背的气息,身后的人没有离开。
他缓缓转过头,就看到黎和泰那双发暗的眼睛。
对方稍仰起头,直视着他。
不知道是不是他看错,他总觉得这双眼里藏了很多东西,特别是一种叫可怜的情绪。
“你在可怜我?”
如果第一次问是他为了那点时长,现在真带了点真情实意问出来。
顾星阑睁着眼,直直地看着对方。
也对,他这身烧伤,如果是普通人,那么一辈子也愈合不了,就该按着这副模样过完后半生,说不定还要遭受世人的冷眼。
“你要是可怜我,就离我远一点,越远越好。”
顾星阑的声音有些哑。
可对方硬是杵在这,不退不进,也不吭声,只是用着那双压抑着什么的眼睛看着他。
暖气片的嗡鸣声越来越响。
明明刚刚上药时还可以忽略,可现在声音大得难以言表。
“我想睡觉。”
“陪你。”
黎和泰把被子掀开,静静地注视床上的人。
床上的人躺得艰难极了,仅仅半躺就花费了几分钟。
凝膏甚至也微微从纱布透出来,顾星阑哼哼嘁嘁,难受地躺下去,却因为口鼻之间的绷带皱在一起,只能仰着头挣扎。
很快,口鼻之间便被一根冰凉的手指微微探进来扯平。
“我想盖被子。”顾星阑板板正正地躺着,双手合放在腹前,眼球向下转,看着某人。
那床被子又轻轻地被盖过来。
他闭眼,不一会,又睁开。
“你不睡吗?”顾星阑道。
房间里面没有其他黎家人,也没有外人,只有他们两个。
破天荒,这人还应他:“你先睡。”
黎和泰坐在床边,脸朝着窗外,淡淡地看向外面飘雪的天。
窗外,黑夜透着路灯的亮光,雪絮飞舞,耳边开始响起深深浅浅的烟花声。
“我睡不着,想看书。”顾星阑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