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只是做个侍妾,以萧峰的胸襟气度,也定会护她周全,让她不再像如今这般,在阴谋与算计中挣扎。
这个念头疯狂地滋生着,让段乔几乎忘了肩伤的疼痛。
他甚至在想,若不是顾忌萧峰此刻正忙于应敌,怕惹得师尊不快,他自己早就该动手了——用掌劈,用剑刺,用任何一种方式,将这个碍眼的男人从母亲的生命里清除。
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却让他看得更清:全冠清临死前那痴狂的笑,在他看来不过是罪有应得的丑态;母亲脸上那决绝的神情,在他眼中却成了奔向新生的勇气。
他看着康敏抽回带血的长剑,看着全冠清的尸体在雨水中渐渐僵硬,喉头滚动着,最终只是咽下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右肩的伤还在隐隐作痛,但心底那份隐秘的期盼却如野草般疯长——师尊如此强大,如此耀眼,若母亲能伴其左右,哪怕只是侧室,也远比跟着全冠清这种小人强上千百倍。
全冠清的死,或许正是母亲摆脱泥沼、走向光明的开始。
这个认知让段乔微微颤抖,分不清是因为伤痛,还是因为这近乎大逆不道的期盼本身。
暴雨如注,冲刷着满地狼藉。
萧峰负手立于废墟中央,玄色劲装被雨水浸得深紫,腰间酒葫芦的铜链在黯淡天光下泛着冷光。
数千名丐帮弟子捂着断裂的经脉,在泥泞中连滚带爬地逃窜,竹杖丢了满地,惨叫声混着雨声此起彼伏。
他望着那些仓皇背影,鹰目里没有半分杀意,只有历经血战的平静——江湖传言他是噬血魔头,说他一掌能劈碎十丈巨石,杀起人来连孩童都不放过,可此刻谁又知道,他刚才收掌时特意将七分力道化入柔劲,只废去众人武功,未取一条性命。
他从不是嗜杀之人。
那些死在降龙十八掌下的人,或是聚贤庄里持械围攻的仇敌,或是少室山上偷袭义兄的歹人,哪一个不是先将刀刃对准了他?
至于眼前这些丢盔弃甲的弟子,既已没了反抗之力,他萧峰岂会学那等宵小,对无力之人下杀手?
就在这时,“扑通”一声闷响,康敏竟跪在了他脚边。
她身上的白纱早被雨水浇透,紧贴着肌肤勾勒出惊心动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