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推拒的力道精准得可怕,既让她再难靠近分毫,又未伤筋动骨,却比掌掴更显轻蔑。
康敏攥紧了石榴红裙,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喉间涌起的甜腥被她强行咽下,只化作嘴角一抹僵硬的笑:“是奴家唐突了。”
萧峰这才缓缓回头,那双曾在聚贤庄震碎酒坛的眼睛里没有半分温度,仿佛在看一块路边的顽石。
他没说话,只是目光扫过她滑落的抹胸,那视线冷得像腊月寒冰,让康敏下意识裹紧了衣襟。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寂静,唯有烛芯爆响的噼啪声,和远处丐帮弟子巡逻的梆子声遥遥相对。
康敏垂下眼睫,掩去眸底翻涌的怨毒。
她见过无数男人为她癫狂,连老迈的徐长老都能被她一个眼神勾得魂飞魄散,唯有眼前这个男人,仿佛天生没有七情六欲。
她想起白日里徐长老捧着秘籍账本时谄媚的笑,想起后院新坟里那些因反抗而被灭口的长老,指甲在掌心掐出深深的月牙。
当萧峰转身走向天窗时,她低眉顺眼地屈膝行礼,声音温顺得像只绵羊:“奴家明白本分,定不辜负萧大爷所托。”
在萧峰的身影没入天窗阴影的瞬间,康敏僵直的脊背骤然垮塌,却又在下一秒猛地抬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石桌上的烛火被穿堂风撩得狂舞,将康敏颤抖的下颌投在墙上,眉骨下的阴影里。
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睛此刻盛满怨毒,却又在烛火晃过窗棂时,渗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怯懦——
她想起萧峰推拒时掌心那股看似柔和却能掀翻巨石的真气,想起他眼底比北地寒冰更冷的漠然,喉间不由得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