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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夜雾裹着草叶清甜，在碎石小径上洇开朦胧的纱。
苏凝霜放慢脚步，看着前方影影绰绰的身影在廊灯下交错。
大姑姐江婉仪的翡翠项链随着动作轻晃，四姑姐指尖的蓝宝石戒指划过空气，在江诗涵颈侧投下细碎光斑，惊得小姑娘笑着跳开半尺。
主宅的门环在雾中浮现金色轮廓，江启翰抬手按住被风吹乱的中山装衣襟，朱诗韵腕间的珍珠手串磕在青石门柱上，发出细碎的脆响？
当江逸尘被江忆雪和江秋灵架着转过月洞门时，朱诗韵踩着浅口鞋快步迎下台阶，鬓边玉簪扫落几片凝结的雾凇：\"这是怎么了？\"她的指尖悬在儿子泛红的脸颊上方，像停在烛火前的蝶。
暖黄的灯光从雕花窗棂漫出来，在门槛处铺成柔软的河。
苏凝霜望着姑姐们熟稔地将江逸尘安置在红木躺椅上，大姑姐转身时发间的茉莉香掠过她鼻尖，青瓷茶盏里蒸腾的白雾模糊了翡翠坠子的光泽：\"快进来，厨房煨的葛根汤该凉了。\"
廊下的桂花树突然簌簌抖落夜露，苏凝霜低头看着鞋尖上晕开的水痕。
九双女儿的鞋子在青石板上蹦跳着散开，最小的江萌萌正踮脚够着七姑姐举高的发绳，笑声惊飞了檐角沉睡的麻雀。原来那些曾让她攥紧披肩的忐忑，早已化在姑姐们的关心中……
踏入主宅，门在身后合拢，暖黄光晕裹住众人。
苏凝霜挨着红木椅背坐下，绸缎裙摆垂落时带起细微的沙沙声？
大姑姐江婉仪摘下翡翠耳坠搁在酸枝木几，银饰轻碰声惊得梁上画眉扑棱了下翅膀。
“诗涵，你们爸爸跟他的室友们喝了多少瓶酒？”
江婉仪用象牙茶针拨弄着茶盏里的普洱，水面漾开的涟漪映得她眼角细纹忽明忽暗。江诗涵歪着脑袋：“有三瓶白的，一瓶红的，还有好大一瓶威士忌……”
她话音未落，厅角传来均匀的鼾声。江逸尘瘫着，睫毛上还凝着酒气凝成的水珠。
江秋灵凑过去替他掖好滑落的薄毯，蓝宝石戒指擦过少年泛红的耳尖：“喝到哪一瓶时醉成这样的？”
空气安静下来，唯有座钟的滴答声。江萌萌突然从江忆雪膝头蹦起，羊角辫扫过悬在厅中的宫灯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