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贩打眼一看,说:“爷,您给多啦。”
陈皮摆摆手,仰头喝完最后一点汤,起身走了。
他七拐八拐走了许久,从闹市到静巷。腰上挂着的九爪钩来回晃荡,颜色十分暗沉。正是这暗沉的样子,看起来好像是血垢太多,才养成这副模样。
陈皮阿四在长沙城也算鼎鼎大名,不仅仅因为他是二月红的徒弟,还因为此人杀人不眨眼。他来二月红手底下做事之前,就是个天生的杀胚。后来有了主家,还是改不掉杀性。二月红手底下不少脏活儿都是他干的,单单杀人这一项,长沙城没人能跟他比。
杀人简单,但狠得下心见人就杀的可没几个。
巧的是陈皮阿四就是这样的人。在他这里,人命还不如他的指甲盖儿值钱。
武侠小说里总写什么武功盖世的高手被人跟踪,所以匆匆避入小巷,而后一对多单挑大杀四方。
陈皮阿四不是武侠小说的主角,但多年杀人的经验让他对人的警惕心非常高。往这里走,是因为有人在跟踪。
这条巷子正是张海桐当初和张海楼汇合的地方。
他们要在这里汇合不是没道理,因为陈皮阿四曾经走过这里。不止一次,而是很多次。
“不知道是哪路的好汉盯上我一个伙计?藏头露尾没意思,不如出来一见。”
陈皮阿四右手扶在腰际,正好按在绑着九爪钩的绳结上。
此时的陈皮阿四还没变成九门老四,他对外仍旧是二月红的徒弟,一个替主家干脏活的伙计。
从前的陈皮认为当伙计没什么不好的。有师父,有师娘。哪怕他这个徒弟不伦不类,红府好歹也算一个另类的家。
如今师娘病了,师父眼睁睁看着不救。什么礼义廉耻家国忠义,难道就比师娘重要吗?人没了就真没了。
也是这个时候,陈皮阿四有了名为野心的东西。他不再满足于一百文杀一人的报酬,也不满足于红府方寸之地中的热闹。他要的是权力,能够救想救之人的权力,能够让他一力破天的权力。
年轻人总是认为自己无所不能,一切都能及时止损,随时可以力挽狂澜。他不清楚二月红和丫头的担忧,也不清楚那些人之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