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在我出生的那年,作为军中的校尉,战死了。生下我之后就身体虚弱的母亲,更是一病不起,躺在床上直至最终。所以,严格意义上,我是我哥哥带大的,我出生那年,我哥哥十岁。”
“我没有见过我的父亲,也没有见过健康的母亲,我的记忆里,只有哥哥每天既要习武,也要读书的身影,而他的休息,就是照顾我和母亲,给我们做饭。”
阳明挑了挑眉毛,“你们家族,就没有仆人?”
言外之意,既然代代是朝中大将,就算没有家财万贯,也不至于凄寒如此。
“很奇怪吧。我也很奇怪,为什么我们家族作为名门望族,虽不及贫穷,却根本不算是富有,甚至家中没有一个仆人。”木曦的面庞映着火光,影子落在帐幕之上,威武而肃穆,“我一直疑惑到了十五岁,哥哥二十五岁。在他做出了和父亲一样的选择的那天晚上,母亲将哥哥和我一起叫进了屋里。”
“母亲告诉哥哥,进入军旅之后,除了每月的俸禄,不接受来自任何人的任何赏赐,不搜刮任何的战利品,不收取任何人的谢礼。”
“哥哥郑重地点了点头,但是我不懂,于是我问,‘为什么?如果哥哥立下了战功,为什么不能够接受赏赐?’……我抬起头,第一次见到母亲如此清冷的表情,母亲说,‘我们选择投身沙场,选择杀敌,从来不是为了统治者的利益,而是为了万千灯火的延续。所有的战争本身就是一种罪责,无论主动与否;战争本身就是一场杀戮,既然是杀戮,为何要所谓的‘赏赐’?”
“最后,母亲说,我们家族的人渴望通过战争获得的最大的赏赐,就是更多家庭的圆满,更长久的和平。这,既是一种神圣的责任,又是一种悲哀的宿命。”
阳明放下了手中的干粮,痴痴地盯着自己映照在地面上的影子。
“那天,从母亲的房中出来,我听到母亲在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