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的前一天,对,也就是昨天,医院里的时间为什么会这么长?长得排起序来都要仔细地回忆一下才能连得上。可能是因为它离生死太近,每一小时,甚至每分每秒都有可能是生死之界,所以时间被无限地拉长了。
昨天,主治医生来看1床,告诉他不要有思想负担,不要紧张,她的病没什么,一会儿让护士给她做术前准备,医生悠悠闲闲地和她聊天,问起她的小孩,
“五个半月。”冰云看这四个字一出口,一串泪水从1床的眼中跌落,她忽然抓住医生的手:“您告诉我,到底是良性还是恶性?是良性的可能性有多大?她太小了,真的太小了,她要是能够满一岁,要是能够不再吃奶了,她要是能够再大一点儿……”她语无伦次,泪水滂沱地在脸颊滚落,打湿了屋子里热闷的空气。
整整一天,病房里都很沉闷,4床和8床两个剖腹产妇好像也不像前两天,没完没了的互赞孩子,互剖怀孕往事,互论育儿心得。她们甚至不想1床看到她们的孩子,可1床最想看的却正是她们的孩子,每次孩子一抱来,她便会目光贪婪地望着,有一次,她凑到8床跟前,满脸贪心地看着那个刚刚从妈妈肚子里剖出七天的小女娃:
“真可爱。我能抱抱她吗?给我抱一下,好不好?”
8床把孩子递给她,1床接在手里,就在她把孩子抱进手臂,贴进怀里的那一刹间,一种母性的温柔与慈爱,突然焕发出一抹醉人心魄的光辉。冰云望着那个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