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群闹哄哄的人终于离开了,病房里突然安静下来,空间里只有苍白的墙壁,条纹的病号服,以及床头乌白的小柜子,以其独特的力道渲染着这里人们苍白的情绪。为什么医院一定得是白色的呢?如果医院是一个淡绿的世界,可能 1床的精神也会松弛些吧。丈夫和母亲都出去了,估计是被找去和医生谈话,签手术同意书。妹妹坐在床边陪她说话,但她显然心不在焉。“妹妹。”冰云递过录音机,躺在床上的1床看她一眼,感激地笑了笑:“谢谢你。”妹妹接了录音机,1床看看病房的其他人,低声道:“你问问大家要不要一起听?有人休息吗?”张四最先附和,其他人也都说好。妹妹便开了录音机,一面磁带还没有放完,两名护士抱着被子、床单走进来,一名护士撤掉了4桌原来的用品。
“又来人了?”5床搭话。
“是啊,普外人最多。录音机放小一点声啊,别影响其他患者。”
1床赶紧关了录音机,5床笑了:“是我们大伙想听的,听听歌心情还挺好。”
护士就不管了,抓紧时间铺床,床还没有铺完,患者已经进来了,看来他们是远道而来,风尘仆仆的,拿着大包小包的物品。冰云一眼看见患者,简直吓了一跳,不晓得什么病会把人折磨成这样。那个人被一位护士和一个男人架着,是位老人,六十多岁的样子,瘦得如同一段干柴棒,一阵微风拂过就可能把她吹倒。裤管里的两条细腿,鲁迅先生笔下那细脚伶仃的圆规比之也会尤为逊色。白眼珠异常的大,眼球向外突出,头发稀疏花白地盖在头顶上,面皮蜡黄,颧骨高耸,活像一具行走的骷髅,看起来令人毛骨悚然。同来的大概是儿子吧,三十多岁,看看护士指点的床位,转头看了一眼冰云旁边的8床,冰云的心一下就被他看得提了起来,而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