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七突然夺过粥碗,王五拦不及,眼睁睁看少年一瘸一拐冲进风里。
那是前日替丞相挡箭落下的伤。
帐内,诸葛亮正凝视着案上木匣。
匣中整齐叠着二十余封书信,最上面那封火漆已裂,露出“东吴陆逊”的字样。联吴抗魏的棋,终究下成了死局……
“报、报告丞相!”
赵小七结结巴巴跪在帐前,粥碗抖得叮当响。
诸葛亮一怔,旋即轻笑:“是小七啊,箭伤可好些了?”
少年喉头一哽。他抬头望见丞相在灯下的脸——颧骨凸得骇人,眼窝陷成两口深井,却仍挂着那副春风似的笑。
“丞相,您喝口粥……”
话未说完,帐外突然马蹄声急。
一骑斥候滚鞍下马,嘶声哭喊:“禀丞相!李严将军他……他押送的粮草被张合劫了!”
“啪”地一声,诸葛亮手中竹简落地。
赵小七眼睁睁看着丞相身形一晃,手指死死扣住案角,指节白得泛青。
“传令……”沙哑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命王平率无当飞军断后,全军粮草减半——”话音戛然而止。
诸葛亮突然捂住心口,整个人如折翼的鹤般栽倒。
“丞相!!!”
姜维冲进医帐时,正看见杨仪揪着军医衣领怒吼:“你说丞相只是风寒?你瞎了吗!他呕的血能把帕子浸透!”
榻上的人仍在昏睡。
诸葛亮白发散在枕上,仿佛落了一层雪。
案头堆着未批的文书,最上面那卷《出师表》被血渍污了“临表涕零”四字,墨迹混着猩红,触目惊心。
魏延突然掀帘闯入,铁甲上凝着夜霜。
“让开!”
他一把推开军医,从怀中掏出个瓷瓶,“这是南中的巫医给的狼血丸,最能提神续命!”
“文长!”姜维劈手夺过药瓶,“你想让丞相燃尽最后心血吗?!”
争执声惊醒了榻上之人。诸葛亮睫毛微颤,忽然轻唤:“文长……伯约……”
众人倏地跪倒。
丞相的手自锦被中伸出,枯枝似的指节点了点魏延:“你说要渡渭水……不可。”
又转向姜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