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元祚撑着伞,听雨滴落在伞上的啪嗒声,雨幕中的神情颇有些漫不经心。
“当年吴县病疫的源头是平浪湖下的沉尸,而那些沉尸又是这片土地上的人造下的杀孽,病疫起于吴县,传遍苏州城,司农卿看来,像不像湖底冤魂的报复?”
司农卿叹了一声:“因果循环,只是苦了无辜百姓。”
“因果循环”,祁元祚重复了他的说辞,又道:
“林大人在吴县任职,其学生司马徽也在吴县,当年孤名下的瓷坊琉璃坊来苏州做生意,往长安传过几封信,经了卢芝的手。”
“卢芝可曾告诉过大司农卿?”
司农卿紧了紧手:“……臣,有所耳闻。”
“司农卿听到的是什么?”
司农卿站在女婿坟前,良心未泯,说不出谎话来。
“司马家……”
“巧了,与孤知道的一样。”
那时司马徽人在吴县,若真心想救,哪至于让林定尧被关狱中三个月!
他往长安写一封信告知大司农卿,林定尧都早出来了。
司农卿远在千里之外,他头一个月知道吴县之事,再收到消息就是女婿死亡。
林定尧尸体火化下葬那么快,他即便知道不对劲儿,也有心无力。
后来女儿归家,抱着他痛哭失声,说女婿收了个白眼狼学生。
司农卿猜测女婿的死,定有司马徽推波助澜。
只是他隐而未发。
直至如今。
“能教出卢芝,司农卿定也是个清正之人,只是听说您老私下与司马家相交甚好。”
“往苏州运送化肥的船帮以及交货签收人都是卢芝负责,这么多年,孤却从未听卢芝说过苏州的化肥价格比官方定价高出三倍的事。”
“更不知道运往苏州的化肥竟被五姓联手垄断。”
“是卢芝瞒了孤,还是船帮糊弄了卢芝?又或者,有人插手其中瞒天过海?”
“您觉得呢?”
司农卿冷汗涔涔,他膝盖一弯就要跪下,被祁元祚一手托住
“站着说,卢大人膝盖若沾了泥水,外人还以为孤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