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解释:“我夫人嫌我走得慢,就不多聊了。”
然而无人瞧见,肖辞转身的那一刻,眸中盛满清风徐来般动人的宠溺。
又走了好长一段路,四下安静得出奇。
大约这时辰人们都在用膳,耳边掠过的尽是海浪拍打堤岸的闷鼓声。
“肖辞……”女子声音轻轻的,呼出的热气喷在他脖子,带着棉花似的痒意,“你是彻底不要你的脸面了?”
“别人都说肖指挥使是个冷血无情的活阎王,殊不知成婚后,变成了纸糊的老虎,以后你还怎么立威?怎么审犯人?”
肖辞轻咳一声,不以为意地说:“一个沉湎女色的锦衣卫,不是正合他们的意?”
颜衿仔细一想,好像确实在理,“可是……”
“没有可是。”男子抬头,望向远处渐渐亮起的灯火,神情晦暗不明,“要是有一天,你夫君时运不济,被判抄家流放,那就只能厚着脸皮,等夫人养了。”
“我没钱,你想都别想。”不知为何,这一刻心底忽然有些没来由的慌乱与不安,颜衿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道。
“你可得给我认真查案,给我做个好官,不许胡言乱语,更不许落人口实,被人抓住把柄。”
“我好不容易才做了官夫人,我可不要跟着你吃苦。”
“我要摆官架子,要吃山珍海味,要穿绫罗绸缎,还要……”
说着说着,嘴巴突然不利索了。
没想到有朝一日,撒谎从不用打腹稿的她,此刻编几句假话会这么难。
想了想,语气隐隐带着威胁之意:“反正我就一句话,我是不会养你的。”
肖辞一字不漏地听完,低头笑了笑。
过了好半晌,他才说:“小气。”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悬月倒挂人间,散落在微波粼粼的牡丹江上,遥似一团碎银。
过了柳月桥,往南边走去,便是乘月茶苑。
若论盛京现在最出色的茶馆是哪一家,它认第二,无人敢认第一。
乘月茶苑自平地而起,占有五层之高,各有飞桥栏槛,珠帘晃耀,里头人烟浩闹。
尤其一到晚上,灯烛荧煌,门庭若市,来往客官纵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