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敬安掉进冰冷灌溉渠的那一天,天色阴沉得仿佛一块巨大的铅板,沉甸甸地压在整个村庄上方。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地垂着,似乎随时都会崩塌下来,将世间万物都掩埋在无尽的黑暗之中。寒风如尖锐的哨音,呼啸着掠过村庄,吹得光秃秃的树枝嘎吱作响,仿佛是被折磨得痛苦不堪的灵魂在哀号。
柳青言正在屋内为白逸堂熬药,那苦涩的药味如同一团浓稠的雾气,弥漫在狭小而昏暗的房间里。她一边轻轻地搅拌着锅里咕嘟咕嘟冒泡的药汁,一边忧心忡忡地心里盘算着:等会去集市上把家里剩下的几个鸡蛋卖了,换点钱给白逸堂补补身子。家里已经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这几个鸡蛋还是她好不容易攒下来的。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呼喊声。
“不好啦!白家的小子掉进灌溉渠啦!”
这声呼喊犹如一道凌厉的闪电,瞬间在柳青言耳边炸裂。她的心脏猛地一揪,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手中的药罐“砰”地一声失手掉落在地。药汁溅了一地,热气腾腾的,散发着浓浓的苦味。她顾不上溅到脚上的滚烫药汁,像一阵狂风般疯了似的冲出门去,脚下的步伐凌乱而急促,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如战鼓般轰鸣:“敬安,我的孩子,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有孩子的安危占据了她的全部思绪。她不顾一切地奔跑着,雪地上留下了她深深浅浅的脚印,仿佛是她焦急心情的写照。
当她气喘吁吁地跑到灌溉渠边,看到白敬安在冰水中拼命挣扎,那冰面破裂的地方,寒冷刺骨的水如恶魔的大口,正无情地吞噬着孩子弱小的身躯。孩子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无助,每一次挣扎都显得那么无力,仿佛是在狂风巨浪中飘摇的一叶孤舟。他的小脸已经被冻得通红,嘴唇发紫,双手在水中胡乱地扑腾着。
“敬安!我的孩子!坚持住,妈妈来了!”柳青言撕心裂肺地喊着,声音在寒风中颤抖,犹如受伤的孤狼在月夜下的哀嚎。她的声音在空旷的田野上回荡,显得那么无助和凄凉。
几个村民赶紧七手八脚地把白敬安从水里捞了出来。孩子已经冻得嘴唇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