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张开嘴巴,扯着那因为愤怒而变得沙哑的嗓子,大声吼道:“你看看人家老三媳妇,又乖巧又动人,而且还懂事,哪像你,整天就知道啰里啰嗦的,你到底烦不烦啊!”那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利刃,带着无尽的恶意与伤害,直直地刺向柳青言那早已千疮百孔的心窝。字里行间弥漫着的嫌弃与厌恶,如同冰冷的寒风,无情地穿透她的身体,让她从心底深处涌起一股彻骨的寒意,整个人仿佛瞬间坠入了黑暗无边的冰窖之中,被绝望与痛苦紧紧地包裹着,无法挣脱。
柳青言的双眼瞬间被泪水模糊,那原本明亮而坚韧的眼眸,此刻像是被一层浓雾笼罩,雾气在眼眶中不断地翻腾涌动,终于,那蓄积已久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澎湃地夺眶而出。她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仿佛是在寒风中摇摇欲坠的两片残叶,每一丝细微的抖动都牵连着全身的悲戚与痛楚。嘴角微微下撇,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命运的不公与生活的苦涩。她的牙齿紧紧地咬着下唇,在那苍白的唇瓣上留下一排深深的齿印,仿佛这样就能将即将脱口而出的绝望与痛苦强压回去。
她的双手像是失去了控制的木偶,缓缓地、机械地抬起,手指微微弯曲,带着一丝无力与彷徨,最终紧紧捂住了那满是泪痕的脸。手掌下,脸颊滚烫,泪水不断地从指缝间渗出,顺着手臂蜿蜒而下。她的双肩剧烈地耸动着,身体也随之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起来,每一下抽搐都像是命运无情的鞭打,抽在她那早已疲惫不堪、千疮百孔的身躯上。
她哭诉的声音因为哽咽而变得断断续续,仿佛是破碎的音符,在这冰冷的空气中艰难地飘荡:“我每天天不亮就爬起来,忙得脚不沾地。孩子一声啼哭,我就得立刻守在旁边,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咱们家白敬安拉扯大,好不容易才把他照顾得健健康康、白白胖胖的。家里的农活,从春耕到秋收,哪一样不是我咬着牙扛下来的?大太阳底下,我弯着腰插秧、除草、收割,汗水湿透了衣衫,滴在地里,眼睛被刺得生疼,可我从来没喊过一声累。回到家,还得马不停蹄地收拾这一摊子家务,洗衣做饭、打扫卫生,锅碗瓢盆在我手里都不知道转了多少回,就为了让这个家有个干净整洁的样子。平日里,邻里乡亲的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