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不过是个被父亲宠得无度的纨绔子弟,心浮气躁、目中无人。若不是杨过当年一句“能用之人不问出身,只问是否可控”,她原本是绝无可能启用此子。
可今夜这一役,他却一纸密信、斩断亲恩,让三万叛军殒命殿前。
这等心志与果断……却已非昔日可比。
穆念慈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心中默然:“是忠?是孝?是悔?是赌?”
“我看不懂他了。”
丁小全拖着满身血泥与疲惫,回到了丁府。
他没能找到父亲的尸体,只带回了一段断裂的紫檀拐杖那是丁大全多年不离身之物,如今被劈成两半,沾满焦黑与血迹。
可就在他踏入府门不过片刻,一道金箔圣旨已由黄蓉亲自传入丁府。
圣旨之上,金印鲜明:
擢升丁小全为“汴梁后勤粮务使”,统筹抗蒙大军粮草调度事宜,直辖御前。
这一职务虽不列三公九卿,然实权极重,掌控的是大军根脉、战局命门粮道。
丁小全双手接过圣旨,站在祖堂灯下,久久不语。
他知道,他赌赢了。或许,不止是他。
是他爹丁大全赌赢了。
那位曾在文德殿前策动三万兵马的老人,早已知晓这一切会如何收场。他知晓宋理宗的铁意难改,知晓那场“清洗世家”的风暴不会因谁而迟疑,更不会因为权势、旧恩、富贵而偏斜一分。
因为那背后站着杨家。站着杨过,那个曾一剑破敌十万、登九州为王的传说。
更站着那个白毛团子白泽。
一只看似人畜无害的小兽,却曾亲手赐予宋理宗延寿之命,使他固本延年、断病续命,脱离人世凡胎而半步入道。
在那样的布局之下,世家,再如何百年根深,终究只是凡火之薪,一烧便尽。
丁大全看得清,甚至看得比任何人都清。所以他没有赌胜负,而是反向下注。
“既然无法抵抗神明的秩序,那就以牺牲自己,换取子孙延续。”
他以自己的死,换来整个丁家的“投名状”。
不是在临阵倒戈,而是在主动跪下,将血染的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