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包车转过街角时,他分明听见暗处传来几声没憋住的笑。
齐墨余光扫过巷尾晃动的衣角,无奈地摇了摇头,却也没拆穿这群老友的小把戏。
黄包车稳稳停在长沙车站前,他拎着箱子下车,一抬头——
车夫正站在站口冲他憨厚地笑,而几步外的茶摊上,某个“盯梢专业户“正举着报纸装模作样,可惜报纸都拿反了。
齐墨:““
这群人
怕不是上辈子欠了我的债,这辈子专门来折腾我的吧!
他深吸一口气,抬脚往站内走去,身后立刻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得,连“护送队“都跟上了。
行,你们赢了。
这趟出门,我认栽。
“齐先生。“
一道温婉的嗓音传来,齐墨抬眼望去——丫头站在月台的光影交界处,一袭素色旗袍衬得气色红润,眉眼间再不见往日的病态。
他微微颔首,两人默契地登上火车。
包厢内,齐墨将行李搁在置物架上,落座时衣摆带起一缕沉水香。丫头端坐在对面,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绣帕边缘。
“夫人近来可好?“
“多亏齐先生“丫头突然哽咽,帕子掩住泛红的眼角,“若不是您,我恐怕“阳光透过车窗在她睫毛上碎成金粉,将泪珠映得晶莹剔透。
齐墨静静等她平复。
“失礼了。“丫头破涕为笑,颊边梨涡若隐若现,“只是想起能再陪二爷看海棠“她絮絮说着近日能尝出茶香了,夜里不再咳醒,说着说着又忍不住去擦眼角。
“我看看脉象。“齐墨三指轻搭上她腕间,垂眸时一缕鬓发滑落,“若恢复得好“他忽然抬眼,眸中笑意如春冰初泮,“便可以进入最后一个阶段的治疗了。“
“当真?“丫头猛地攥紧帕子,指节都泛起青白,又慌忙松开,“我“她突然起身要行礼,被齐墨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