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是雪白头发的父亲跪在小小的坟包前,他身子叩下,泪水浸润了一小块土地。
一会儿是姥爷临死之前的哀鸣,“我的孙儿……”
没多久,他感觉一只冰凉的手在摸自己的额头。
“还是发烧了啊。”
头上换了毛巾,有人给他擦身体,又给塞了退烧栓,等到温度降下来以后,他的舌下被塞了人参根须。
而在党大夫的操作之下,荆青昊也停止了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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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顾玉惜回到了家里的时候,傅明彦先是忙着烧水让顾玉惜洗漱,至于他自己简单擦洗过后,还得回猪圈守着。
“这么大的雨。”顾玉惜看着窗外的雨,有点不想让傅明彦去猪场,“要不我去吧。”
路上泥泞难走不说,丈夫背着荆青昊去医务室的时候就淋了雨,等会在猪场也冷,别感冒了。
“你要是去了猪场,我更担心。还是我去,时间太晚了,你也早点休息,有什么话想说,明天说。”
摸了摸妻子细嫩的面颊,傅明彦这一次披着蓑衣钻入到了滂沱大雨之中。
顾玉惜点了一下头,一会儿想着为什么傅明彦大晚上的要值夜,想到了荆青昊叹了一口气,也幸好丈夫去值夜了。
要是瞎老太在猪场,荆青昊只怕真的命没了。
想着救下了一条人命,顾玉惜看着自己的手指,她记得摸到真正血管的感觉,记得缝合人体的感觉。
像是缝合一块儿猪肉,但是她救下了一个人。
身体还残留了亢奋感,顾玉惜到了后半夜才勉强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