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没说话了，她握着手机，听殷母崩溃怒吼，因为素素明白了，她说再多都没用的。殷母听不进去的。
“女儿啊，素素，算妈求你，算妈妈求你了，你委屈一下，别跟程女婿闹别扭了，行吗？你可怜你妈这个寡妇一下成吗？你妈刚做完手术，在医院还要静养呐，不能被刺激到的。你是想要我的命，你就直接说好了，不用这么气我。”
殷母跟素素说好话，哭着说：“你离婚了，你可怎么活啊？咱们抛开那些道德感成不成？那些都是假的。你是个瞎子，你是个瞎子，孩子啊，你明白吗？你爸爸死了，你妈我又是个半截身子进了黄土的人了，我不能给你撑腰，不能给你当靠山！”
“你离婚了，你去哪儿啊？你回娘家，亲戚的唾沫星子会把你淹死的啊，孩子。离婚了，你找得到更好的男人接盘吗？找不到的，我早跟你说过了，你眼睛没瞎，你爸爸没死，你都配不上程晟。你都只配嫁给程家佣人的孩子！你已经是走大运了，踩了狗屎运了，你咋就不知道珍惜？”
殷母哽咽道：“我一辈子想靠男人，找个长期饭票，找不到。你这个瞎子倒是找到了，我要是年轻十岁，哪里轮得到你。”
素素活了二十多年，仔细回想，好像从未被殷母夸过一次，好像一次都没有过。她嫌弃自己小时候毁过容，长得不好看，嫌弃她不会穿衣服。
嫌弃她成绩差，嫌弃她不能给家里争脸面。可她在外人眼里，她长得很好看，她很有气质，她很懂穿搭。
素素压抑的流眼泪，殷母说：“你长得像你爸爸，一点都不好看。反正我不同意离婚。殷素素，我没跟你开玩笑，你敢离婚，我会打死你的。就当没生养你这个狗东西。我指望你养老，还不如现在再去生一个。”
素素现在才发现，父亲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爱她的人，可唯一爱她的人，已经不在了。离她越来越远了，素素不想跟她吵，觉得她也很可怜，母亲结婚后，被父亲娇惯的四肢退化，养出了虚荣心，却没养出傍身的本领来。
母亲就像一根菟丝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