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她不是第一次见面,虽然她不记得他了。
他意识不清时,隐约听见病床旁边有个声音告诉他许桦白的事,是常思无的声音。
无论失去父母的十五岁,还是失去哥哥的十七岁,常思无始终如过去的承诺那样,给常钦安保留一份清醒理智。
她会把他从沼泽里拉出来,希望他能从病床上起来,去做点什么,为了谁都好,因为他不仅身体上是个病秧子,心理上更是个病秧子,她很怕他也一躺不起,一睡不醒。
常思无知道许桦白,她什么都知道,常钦安过去和她无话不说,只是他以前不能做点什么,也不会告诉常遇安。
常钦安发了狠与自己较劲,什么昨日风雨飘摇,什么明天后顾之忧,他都不想管,哪怕他明天就要死,他今天就要把她抢过来。
常钦安想,小玖好计谋,把他半枯的心又救了回来。
许桦白冷眼相待:“堂兄弟怎么了,都一样,你也跟顾隽一样,要来羞辱我。”
“与身份无关,顾隽可以,我也可以。”常钦安坦坦荡荡,没有被世俗束缚,半点不认为不妥,他喜欢、有能力就够了,这一次他能争能抢。
许桦白几乎心灰意冷,冷笑一声,笑他不愧和常遇安是兄弟,都一样坦诚。如果她不知道,她还能选他,但现在有这层身份这层屏障,她做不到。
常钦安猜到这样的后续,依然选择一开始就坦诚告诉她,比起常遇安的顺势而为、顾隽的临时起意却目的不纯,他对她算得上惦记许久,暗藏于心。
常遇安出事这年,常钦安刚满22岁,事业正有起色,才从家里从二叔手里争权,又面临兄长车祸噩耗,常思无又一次经历至亲离开,不是情绪彻底失控发疯,就是像个行尸走肉,他身心俱疲,过往二十多年积压的灰暗终于爆发,他又经历了一段最绝望最无力的日子,他本以为过了二十岁一切都会转好。
常钦安从来忧虑自己是个活了今天没明天的命,好不容易熬过了20岁,那个一向身体意气风发的人,却先一步躺在苍白冰冷的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