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宰相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热气氤氲在他眼前,使得他神色愈发凝重,道:“北霜城知府梁国赋,如今朝堂之上,倒是有不少官员附议其推行赋税政策。”
季长林闻言,眉头紧锁,目光望向亭子外那被积雪压弯树枝,沉吟片刻后说道:“梁国赋此人,能力确实出众,在政务处理上有他独到之处,这点不可否认。早年他初入朝堂,在一些地方事务治理上,也展现出非凡手段,政绩可圈可点,让不少人对他寄予厚望。”
他顿了顿,神色转为严肃,继续说道:“陛下想以武治国,在这个节骨眼下是没有,可这赋税政策,实在是急功近利,尤其是在北州,百废待兴,眼下刚见好转,便要急功近利,只看到短期内充盈国库,却忽视百姓承受能力。赋税加得如此之急、如此之重,全然不顾百姓死活。百姓们在这严寒冬日里,本就为生计发愁,如今还要承受沉重赋税,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老宰相轻叹一声,亭外寒风呼啸而过,卷起千堆雪。
石博文摇头道:“你说的不错,如今城中百姓,稍有风吹草动,便人心惶惶。赋税稍有提升,许多人便承受不住,纷纷搬离出城。长此以往,国之根基恐将动摇。不过好在陛下并未完全答应此法,这梁国赋倒也放着能捞一天是一天想法,只是苦了北霜百姓。”
季长林目光望向窗外,寒风中,几株枯树在摇曳,叹气道:“北州百姓本苦,北霜更是如此,就怕如今殿下前往,那梁国赋会借题发挥,而殿下做了那被人借的刀。”
老宰相神色悠远,看向北边,久久不语,随后开口道:“此事无碍,殿下如若聪慧,就不会搅这趟混水,梁国赋要治罪,但不是现在,就算是现在,治罪的也绝不是殿下。”
对此很是赞同的季长林点头道:“当务之急,是要找到一个平衡之法,既能充盈国库,又不能让百姓负担过重。否则,民心一失,后果不堪设想。这天下,终究还是百姓天下,失了民心,这江山便如这冬日里枯枝,摇摇欲坠。”
老宰相沉思片刻,亭外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堆积在亭子檐角。
季长林虽是文人出生,但终究涉猎朝堂太少,如今武将做久,有些考虑还是有所欠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