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做冷眼旁观的草木,却绝不会做那只掀起飓风的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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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昭其实不喜欢去医院。
不是因为什么,讨厌消毒水的味道。
也不是因为,医院是最接近死亡的地方,看旁人悲欢离合,自己也容易伤怀难过,这样有同理心的缘由。
事实上,楚昭对旁人的遭遇,早已失去了共情的能力。
甚至是自我的遭受,她也很难有什么实感。
很多时候,楚昭并不认为自己是痛苦的。
只是身体会抗议。
她的病也会发作,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告诉她——
你是不正常的。
这种不正常,远比医生开出的那些诊断书,要清晰明了,更不容她辩驳。
楚昭将自己的诊断书一点点撕碎,包在卫生纸里,扔进垃圾桶中。
最后发给春姨的,也只是两次预约吕医生的电子记录。
21号没能去成的那次,现在倒成了她听春姨话,去找吕医生,积极参与心理治疗的佐证。
楚昭按灭手机,向后仰倒在柔软的大床上。
父亲大概是气狠了她的忤逆。
哪怕她真的低头躬身,乖顺无比地为自己的“罪名”,向商家所有人,乃至那些合作伙伴一一道歉——
楚滕还是停了她名下所有的信用卡。
子女18岁后,父母无权要求银行冻结子女的信用卡,这条律|令,在楚滕面前,犹如虚设。
楚昭也早习惯了这些。
如果楚家真的好挣脱,那她早不必这样小心翼翼。
也幸好,楚昭这些年赚来的收益,通通都被她存放在了,以春姨身份证开户的卡中。
卡当然也被春姨交给她,随楚昭怎么使用。
楚昭将钱夹合拢,屋内彻底静下来。
她没有困意,旧事便如丝如缕的攀升。
[春姨,为什么安婶和李叔离婚后,他们谁都不想要小婉呢?]
[明明半月前还一起为小婉庆生,说她永远都是他们最爱的孩子]
[我不明白,他们离婚了,就不能再爱自己的孩子了吗?]
[昭昭,人都是会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