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怀虞转头时,正看见四娘将短刀插进火堆。跃动的火光中,少女脖颈上的莲花刺青一闪而过——那图案,竟与漕帮死士身上的如出一辙!
“走!“姜怀虞突然翻身跃上马背,绣着并蒂莲的裙裾扫过满地松针,“先去镖局探路!“
卫房陵刚想开口,却被大娘一把拽上马背:“小兔崽子!你娘亲要疯魔了!“
马蹄声在空旷的山谷回荡时,姜怀虞突然勒住缰绳。她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想起昨夜卫房陵蜷缩在篝火旁,握着她的手说“娘亲,我不想当将军了,只想回家“泪水突然决堤般涌出,浸透了绣金襦裙。她颤抖着摸出怀中的碎布,却发现云纹竟在晨曦中泛起淡淡金光——那是飞雪郡主信物独有的鎏金暗纹!
“娘亲!“卫房陵的呼喊声穿透晨雾。
姜怀虞转身时,看见少年举着半块发簪站在山道尽头。朝阳将他睫毛上的霜花映成金色,就像当年在雁门关,卫奉昀举着竹简追着她喊“娘亲看!我考上武状元了!“
大娘的铜锣声第三次响起时,姜怀虞终于看清山道尽头那座废弃镖局的轮廓。斑驳的匾额上“蜀道镖局“四个字被利刃劈成两半,残缺的“川“字旁,赫然沾着新鲜的血迹
残月如钩,将马坡岭的松林镀成鬼魅般的银白色。姜怀虞攥着卫房陵的手腕疾行,少年单薄的脊背在粗布衣下沁出冷汗。四娘突然勒住缰绳,短刀出鞘的铮鸣刺破夜色:“夫人!前方有狼群!”
狼嚎声如同地狱之门轰然洞开。
十几道绿幽幽的光点在林间闪烁,姜怀虞将卫房陵拽进怀里,鎏金簪子硌得少年锁骨生疼。她听见大娘的铜锣声炸响,二娘的弩箭已搭上弦:“放箭!射狼眼!”
三娘突然嗤笑出声,从怀中甩出个油纸包:“要我说,直接把火把扔进狼窝?”她撕开油纸,硫磺块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四娘的短刀已划破空气,劈向扑来的灰狼——那畜生獠牙间滴落的血珠,竟在半空凝成冰晶。
“娘亲!房陵!”卫房陵突然尖叫。
姜怀虞转身时,正见少年挣脱怀抱,举着半块鎏金簪子冲向狼群。她瞳孔骤缩,这分明是卫奉昀当年离家时戴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