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的梆子声穿过矿区,林越站在寒潭边的了望塔上。新领的玄铁甲泛着青芒,甲叶缝隙里结满冰晶。脚下三百丈深的潭水正在翻涌,无数发光的水母状生物顺着矿脉游弋,在岩壁上投射出诡谲的蓝光。
\"第七席大人。\"雾气中浮现青铜面具的虚影,声音像铁铲刮过冰面,\"仙晶都的任命正是收割的好时机。\"
林越的指尖刺入了望塔栏杆,萨摩丝线在冻土下无声蔓延:\"我说过在矿区期间停止联络。\"
\"但您似乎忘了正事。\"面具眼眶里腾起黑炎,潭水突然剧烈沸腾,\"寒潭下的星髓矿脉,足够开启第二次血月之宴\"
杀神道突然暴走,林越的瞳孔裂变成蛛网状。当他回过神来时,青铜面具已化作冰渣,寒潭中央多了个巨大的漩涡。
任命书从甲缝滑落,朱砂批红的\"总队长\"三字正在渗血,将潭水染成淡淡的粉红色。
远处传来矿工们换班的号子声,林越把染血的任命书叠进装滩枣的竹筐。
第一缕晨光照亮供桌时,他看见枣堆缝隙里藏着枚青铜秤砣——与医务室滚落的那枚一模一样,底面刻着模糊的\"1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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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元街的青石板路浸着晨露,茶摊蒸笼腾起的热气裹着流言四散。
卖炊饼的老孙头把面团摔得啪啪响:\"听刑堂当差的表侄说,林大人被妖物撕成八块,连块整骨头都没剩下!\"
绸缎庄刘掌柜拨着算盘冷笑:\"早说这种愣头青活不长,非学人家逞英雄。\"
他蘸着茶水在柜台写下\"七\"字——这是林越每月初七来收\"桃子\"的日子。
街尾王婆的桃摊前堆着十七筐水蜜桃,每颗都用红纸裹着。
她颤巍巍地往筐里塞艾草:\"那孩子说要桃子抵保护费,我就知道要折寿\"突然噎住话头,望着远处驶来的黑漆马车。
棺材铺后院飘出刨木花的清香。
赵掌柜将最后一块柏木板钉成棺材,特意比寻常尺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