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悬崖前方的树林——离她很远,几乎隔了一整片海洋般那样远——思索着旅途中的点点滴滴。然而,能使她记起来的东西不多:她只记得在路上看到的峡谷,以及无尽的小径;如果运气好,他们还能看见巨象的尸体,腐烂发臭的、招人讨厌的尸体。
金黄的阔叶林中,反抗军行军的速度相比之前可大相径庭;他们时常得注意脚下,谨防可能出现的危险。从这场旅途开始,艾莉莎就不记得翻越了多少座险峻的高山,不记得跨过了多少条寒冷却又潺潺的溪流。在她眼中,这些事物都渐渐随着时间远去,直到最后消失在广袤的世界之中。
她已不记得当初踏上这场旅途时的点滴。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可是他们却仍未到达米兰斯。他们刚刚跨过整片阔叶林,抛去了身后的浓密树荫。
他们有时会来到隘口之前,有时又会陷入一片峡谷之中;有时候,他们能见到一条从上往下跳的瀑布,气势宏大,溅起的白色水花打湿了他们的衣襟。七天七夜的行军,反抗军队伍都非常疲倦。他们只能在夜晚休息,到了白天,则要花费大量的体力前往那满是焦黑色土地的战场之上。
更重要的是,战争开始了的炮火声一直侵扰着他们的神经。他们似乎能听见从战场上传来的炮火声,听到自战场上传来的机枪的哒哒声;哪怕到了深夜,他们也能听到军队的行进声,也能感受到大地在恐惧地颤抖。想到这些,仿佛就是给他们身上再添几块砖头。
越接近米兰斯,他们能听到的枪声就越多。他们越来越担心米兰斯的战况,几乎每个反抗军战士都陷入了深深的悲哀。他们已在东边大道上疾驰了将近一个月,这段时间非常平静,可是却没多少时间休息:每位战士几乎都筋疲力尽。
第七天夜间——他们穿过维斯陀塞隘口的第七天——他们到达了米兰斯丘陵附近的米雷雅高地,在那里,他们眼前有一道明显的山崖,站在悬崖上俯瞰,还能隐约看见一条缓缓流淌低谷的银色小溪。他们到达时,已是半夜,所有人都渴望得到充沛的睡眠。
不过,今天的夜间却有点儿不尽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