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走廊传来刻意压低的嗤笑,几个市场部的人抱着文件夹快步走过。
周逸景抓起桌角冷掉的意式浓缩灌下一大口,苦涩液体顺着喉管烧进胃里。
水晶吊灯在头顶晃得人眼睛疼,他忽然想起几个月前那个雨夜,徐父拍着他肩膀说:
\"逸景啊,徐成泽那个老杂毛,你给我往死里整\"时,办公室里也晃着这样刺眼的光。
当初徐成泽在董事会上指着鼻子骂徐父老糊涂,是他站出来出言反驳;
徐成泽不断蚕食公司权力,是他带人不断与之对抗;
自己为他冲锋陷阵,结果现在局势稳定了,对方就要卸磨杀驴?
还有徐梦媛这个臭女人,两人不是情侣吗?
上个床怎么了,还敢拉黑躲着自己?
周逸景越想越气,打开了手机相册里那晚徐梦媛蜷缩在真丝被里的照片,月光从窗帘漏进来,在她光裸的肩头淌成一道银溪。
当时她昏睡中颤抖着抓住自己的手腕,睫毛膏晕染开的眼睛像破碎的琉璃。
周逸景拇指悬在发送键上,可转瞬想起上周在车库瞥见的黑影,那把插在轿车轮胎上的弹簧刀,此时还锁在办公室保险柜里。
既然这个女人没有选择忍气吞声,那还是要小心最后鱼死网破。
算了,不到万不得已,暂时先不采用这个手段。
\"通知三部,城西那个策划案我亲自跟。\"
周逸景摁灭第十七个烟头,哑着嗓子叫住正要溜走的秘书。
玻璃幕墙倒映出他扭曲的笑,既然要演狡兔死走狗烹的戏码,自己也不介意在徐氏这艘破船上多凿几个窟窿。
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窗上,周逸景恍惚间又听见徐梦媛那天仓皇逃走时,赤脚踩在大理石阶上的脆响,一声声都像是往他太阳穴上钉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