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行礼却没说什么,我只好走近点问他怎么了。
他顺手把信纸往前一推,我接过信纸,信纸上只写着一首诗:
自我去膝下,倏忽逾再期。
邈邈浸弥远,拜奉将何时。
披省所赐告,寻玩悼离词。
仿佛想容仪,欷歔不自持。
何时当奉面,娱目于书诗。
何以诉辛苦,告情于文辞。
此诗情深意切,孤寂之苦思亲之情跃然纸上,让我不禁想起母亲和小蝶,眼泪已在眼眶打转。
“好诗。”我不禁感叹道。
左思强打起精神说:“舍妹左芬,小有才名,有幸被陛下召进宫中,陛下每有文事便会命她做赋。
唉,可惜舍妹容貌似我,长的不好看。自古宫人皆寂寞,我这兄长在洛阳都无法得见,更别说见父亲了。
延祖兄,我想舍妹了……”
说着他双眼又湿了。
他说的委婉,但我明白了。
他妹妹自幼学文,小有才名,而司马炎召她进宫就是为了利用这才名,根本不会宠幸这个长得难看的才女。
她在内院里就像一只失去了自由的小鸟,除了写一写诗赋没有任何事做,既没有人关心,也见不到朝思夜想的亲人……
想着想着我眼泪流了下来,不知小蝶如今在哪里,她会不会也在想我和母亲……
我转过身擦了擦眼泪,对着左思说道:“陛下要送皇甫谧老先生一车书,你负责这件事吧。”
左思一头雾水,但还是接下了任务,去核查多余抄本的书了。
不对,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左思不明白我为什么派他去,而我不明白陛下为什么亲自派任务给我,难道……
唉,我何德何能呢。
月光照亮了大晋每一寸黑夜,不知道多少人在月光下数着心事,千年月夜千古人心,应该都像是如今这般,好似这生命从一开始就一直是这样。
至少在这里,至少在今夜,肯定有两个无法入睡的人,同样的在想着妹妹,不知不觉滴湿了枕头,辗转百次无法捱到天明。
不知道左思妹妹唏嘘不自持时,小蝶会不会无以诉辛苦……
几天后,在左思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