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到洛阳,左思兴奋地请我喝酒,趁着酒劲我问他,“你这么辛苦,不惜花费数年去写一篇赋,有意义吗?”
左思摇头晃脑地先笑了一下,而后说道:“舍妹先前做了一首啄木诗,你听听啊。
‘南山有鸟,自名啄木。饥则啄木,暮则巢宿。无干于人,唯志所欲。性清者荣,性浊者辱。’”
我伸长脖子笑骂道:“你怎么骂人呢?”
左思笑嘻嘻道:“这是舍妹做的诗,谁骂你了。”
“你的舍妹骂我就是你骂我,你别跑!”
“哈哈……”
又过了一段时间,西北传来消息震动了朝野,新任凉州刺史又被杀了,从第一任秦州刺史胡烈开始,西部叛乱已经死了三位刺史了。
司马炎忧心忡忡,让大臣们举荐平叛的人才,可朝臣们互相推脱让他异常愤怒。
当时侍中任恺和中书令庾纯大力推举贾充,贾充支支吾吾还在推脱,司马炎厉声呵斥,偏要贾充去西征。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好似人才凋零青黄不接了。
任恺和庾纯兴高采烈地回到中书省,故意在中书监荀勖面前大声交谈,反观荀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最后拂袖离去。
贾充胆大心毒,但自从有了弑君之名后,很多人都恨他入骨。现在他凭着皇帝信任,肆无忌惮地钻营结党,本就不得人心的晋朝,更是被他搞得人心离散。
我心里也暗暗高兴,贾充走了朝堂风气或许会好一些吧。
司马炎想效法文景休养生息,他做出一副从谏如流的姿态,只要贾充离开中央,他在朝中的势力很快就能瓦解。
可惜,一月后,中书令庾纯上朝回来像失了魂一样,他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坐在檐下一言不发。
就凭他正直敢言不惜得罪贾充,我还是挺尊敬他的,我拿着酒坐到他跟前,一杯一杯就这样沉默地喝起来。
这时荀勖迈着轻快的步伐经过,暗讽了几句便去后堂处理政务了。
庾纯浑浊的眼神仿佛突然清明了会,狠狠地瞪了荀勖一眼。
叹了口气转过头对我说:“我观察了你很久,你足够稳重,前途不可限量,以后还是离我远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