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梨将合同平推过去，钢笔帽轻轻点在“乙方义务”条款上轻声道：
“现在只能给新人约，月薪八千，服从公司所有安排，你可以先看看合同，再考虑是否要签。”
正常来讲，昼夜娱乐的签约流程，走人事通道就可以了。
但他的情况比较特殊，白梨便亲自上场了。
白梨微微抬起头，目光落在对面许久未见的嘉莱身上。
与上次碰面相比，嘉莱的变化实在太明显了。
上一次来见自己的时候，他染了一头薄荷绿的卷毛，身上全是“丁零当啷”的小挂件，走路的时候卷毛和小挂件一起蹦跶。
当时他刚刚赢得了第一届梨园新声赛的冠军，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浑身透着一股劲儿，看上去状态和人都很对，白梨才有了把他签下来的冲动。
这一次嘉莱明显“蔫巴”了，像被霜打了的茄子。
衣着远比上次朴素，虽说依旧倔强地佩戴着一些饰品，试图维持往日人设，但那股子冲击感已经消失不见。
头发也变回了原本的黑色，卷毛显得毛茸茸的，配上他那张娃娃脸，看上去年龄愈发小了。
如果说上次见到的嘉莱，是个浑身散发着叛逆气息、走在潮流前沿的非主流朋克少年，那么当下坐在对面的他，更像一只被包裹在黑色忧郁氛围中的down系萌物。
嘉莱接过白梨推过来的合同，开始仔仔细细地研读起来。
之前的他还很厌恶合同这种会束缚自己的东西，但现在由不得他了。
白梨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幕，不免在心中感叹：人呐，经历了重大的变故之后，原来性格真的会发生天差地别的变化。
毕竟是被有血缘关系的人算计，骗走几百万，现在还倒欠几百万。
换作旁人遭遇这般飞来横祸，恐怕早就精神崩溃了。
可嘉莱却能主动找上门来，寻求签约机会，这足以表明他还没有放弃自己。
如今的他，虽然看起来丧丧的，但相比从前，明显稳重了许多。
嘉莱完完整整地看完了合同。
他没钱带律师过来，只能凭借自己的判断，以及对山鬼和白梨的信任，来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