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自己带江昭阳巡查堤防,这个书呆子竟跳进齐腰深的溃口打木桩。
月光下那张沾满泥水的脸,与此刻会议室里的面容渐渐重叠。
“你的数据哪来的?”他突然没头没尾地问。
“这种数据不是坐在办公室能编出来的!”
江昭阳愣了愣,随即回答道:“这些数据是我通过实地调研得出的,为了确保准确性,我还特地对柳树的吸水固土性能的具体数据进行了深入的调查,并仔细询问了相关领域的专家。”
“林书记,邱书记,我申请进行大规模的植树造防护林与加固堤防工程一并进行。”
“这是关乎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的大事。”他的目光扫过墙上的“为人民服务”标语,斩钉截铁道。
“去年不是出现了险情吗?”
“洪水没有造成人民群众生命财产损失,那是洪水还不够大,加上抢险及时,这只能说是幸运。”
“但不代表以后仍然会如此,我们不能有侥幸心理,而忽视潜在的威胁。”
“也不要以为抢抢险就行了,还能立个功受个奖,争取一些政府灾区补助什么的。”
“我提出这项计划,并非出于无端的忧虑,更非杞人忧天!真到了那时缝缝补补是无济于事的。”
“洪峰滔天时,是没有机会让你抢险的。”
江昭阳的一席话,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绝大多数参会人员的脸上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他们心中那份对未知灾难的隐忧被江昭阳直接点破,不禁感到一阵共鸣。
人们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虽然声音不大,但那份对江昭阳提议的支持与认同却溢于言表。
江昭阳这一下将整个议题都改变,由务虚变成了务实。
林维泉的瞳孔倏地收缩。
现在江昭阳完全将会议带偏了节奏。
如果自己再不重新取得主导权的话,江昭阳只要提出付诸票决的话,立马邱洪就会第一个举手赞成。
其他的人也会渐次举手赞成。
自己反而会成为孤家寡人!
压是压不住的。
蝉鸣声忽然如潮水退去。
林维泉扯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