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文村怎么会不听父亲的话呢?
柳璜气得七窍生烟,他的质问裹挟着喷泉池的水雾,“你当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吗?真是天真!”
“五年前有人用五十万买走北山三千亩林场采伐权,现在那笔钱还在体外循环,在银行躺着生利息,上个月纪委还在调阅林地流转档案呢。”
“你要我这时候去给魏文村打招呼,这不是明摆着让我惹一身骚吗?”
“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你岂能全然不顾?”
说着,他的呼吸突然加重,“我打了招呼,江昭阳过关了,可是,你知道我会面临着什么过不去的坎吗?”
“再说,江昭阳的事能瞎掺和吗?”
柳璜实在无法理解,江昭阳难道对自己面临的处境一无所知吗?
古人云,“春江水暖鸭先知”,这世间的风云变幻,往往最先感知到的,总是那些身处其中的人。
江昭阳他难道连鸭子都不如?
连一丝即将风暴来临的预感都没有?
无形的危机如同乌云般正在一步步向江昭阳逼近!
我帮助了他,那么很可能我也会如他一般,深陷泥潭无法自拔。
到时候,又有谁能挺身而出,拉我一把,助我逃离那片绝望的沼泽呢?
江昭阳现在竟然还有心思去管那一块堤防?
难道他不知道,自己正站在旋涡风暴的最中心,稍有不慎便可能会被洪水吞噬吗?
当然,这些事不能让柳雯知道。
“爸,您还记得我大四暑假肺炎住院吗?”柳雯轻轻摩挲着办公桌面,“昭阳连续七天守夜,护士都以为他是亲哥。”
她的视线开始模糊,“现在他守着十万人的身家性命,就像当年守着我。”
电话那头陷入死寂,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你不要管他的事,他自己将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柳璜突然高声道。
他的话惊起水池边一群白鹭。
“这时候别说三十八万的树苗,就是三块八毛的矿泉水我都不能为他赊账。知道了吗?”
“可是……”柳雯还想争辩,但柳璜打断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