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边的行人已经很稀少了,树影影影绰绰,河面上也只剩下陈吉祥和禁卫一艘游船。
“靠岸吧,太晚了,你明日还要上朝。”
越北看着岸边,指挥禁卫们停靠。
陈吉祥静静看他。
高大身材站在船头,墨发高束,侧颜冷峻傲然,只有看她的时候带着丝丝温情。
当时组建禁卫军的时候,他才十九岁,在安国军中是出类拔萃的少年将军,本来要提拔他做大将军,他说想留在自己身边做侍卫。
陈吉祥阖了阖眸子。
游船靠岸,放下舷桥,岸上接应的御林军到了,乌压压站在岸边,隐隐闪着盔甲和兵刃的寒光。
越北扶着陈吉祥走上舷桥。
身后的青年们还在说家乡和往事,说军营里的荤素段子,丝毫没有注意到岸上,吴越已经让御林军站位,蓄势待发。
陈吉祥觉得脚步沉重。
她一步踏上岸,盯着吴越,轻轻摇摇头。
吴越浓眉紧蹙,瞪着她,她依然摇头,吴越无奈挥挥手,让御林军收队。
禁卫们上了岸,骑上马先回王府了。
吴越策马带着陈吉祥慢慢在河岸边踱步。
“摄政王说得没错,你果然是妇人之仁。”吴越叹了口气。
陈吉祥抿抿唇,无奈摇头:“他们都是我患难的朋友,要是让我杀了他们,我还不如不做这个皇帝。”
“他们差点哗变,还有天火枪,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
陈吉祥没说话。
吴越垂目看她:“你还留他们在身边?食髓知味,咬过人的狗是不能留的。”
“他们不是狗。”陈吉祥咬咬唇:“或者在特殊的时候,都是狗,你们也好不到哪里去,昨天还不是用绳子捆我给我灌药。”
吴越张口结舌,只得噤了声。
回到王府,陈吉祥犹豫了一下,还是去了越北的别苑。
走进去,看到越北刚沐浴完从浴室走出来,裸着上身,洇湿的乌发披在宽阔的肩背上。
看到她,神情有些动容,唇角微微扯了扯,站在那里,手指攥起。
陈吉祥没说话,转身去了浴室,将水从头浇到脚,长长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