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母望着小姑娘倔强的模样,喉头突然哽住了。
她别过脸去搅汤,铁勺在锅底划出凌乱的圈,溅起的汤汁在围裙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你这孩子……宋母的声音混在咕嘟的汤声里,轻得几乎听不见。
焕丫听出宋母的反应不太对劲,她忙凑上去,小心翼翼扯了下宋母的围裙,轻声道:“婶子,这是我的一片心意,你别拒绝了,好不好?”
宋母心早就软下来了,她点点头:“好。”
焕丫顿时开心起来:“那就这么说定了,咱明儿就去镇上去!”
见她这模样,宋母心里酸酸软软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此时的宋天成并不知道家里的两个女人打什么算盘,只是看着两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他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天刚蒙蒙亮,焕丫就背着背篼出了门。
寒风像刀子似的刮在脸上,呵出的白气在睫毛上结了一层细霜。
因着天冷,赶集的人都想买些热乎的锅盔暖手,不到一个时辰,竹筐里就见了底。
她搓着冻得通红的手指坐上了牛车,往村口赶。
车辕上挂的铜铃在风里叮当作响,牛蹄踩在地上,发出嗒嗒的声响。
赶到村口时,焕丫让李大爷把车停在场坝上,自己下来看看婶子到没到。
谁想刚下来,她就见宋母从村口的土路上匆匆走来,蓝布头巾上还沾着几根草屑,显然是刚从菜地过来。
“婶子!”焕丫跳起来挥手,冻僵的脚在结霜的地上打了个滑。
宋母闻声抬头,呼出的白气在晨光中散成一团雾。
“咋这么快?”宋母小跑过来,粗布鞋底在冻硬的土地上踩出咯吱咯吱的响。
她伸手掸去焕丫头上不知在哪儿沾上的杂草:“我算着时辰,还想去地里摘些白菜……”
焕丫咧开嘴笑了,鼻尖冻得通红:“今儿天冷,锅盔卖得特别快。”
她说着从怀里掏出个布包,层层揭开,露出两个还冒着热气的锅盔,“早些时候您还没起来,这是特意给您留的,捂在怀里还热乎着呢!”
宋母接过锅盔,热气顿时糊了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