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杏花村的三个月里,别的她或许不敢说,但要说这村子里最喜欢嚼舌根的那几个,她是认全了。
更别说正在说话的这位就是之前跟自己有过矛盾的孙大娘。
焕丫拍了拍手上的灰,慢悠悠转身看向来人。
冬日的阳光照在她发间的草屑上,映出细碎的金光。她嘴角挂着浅浅的笑,眼神却冷了几分。
“孙大娘这话说的,”她声音清亮,像冰棱子敲在瓦片上,“照您这意思,咱们村谁家地里没个虫害,就是大家都跟人结仇了?那你家地里白菜长个虫,是不是因为得罪了哪路神仙?”
孙大娘脸色一僵,手里攥着的帕子绞成了麻花,嘴上却不饶人:“你牙尖嘴利我不跟你说,但大家伙儿方才可都看到了,那布包就是从你家地边的田埂上刨出来的,这不是跟你有仇是啥?”
“大娘你这话不对了!”王大哥刚撒完自家的地,听到这话就凑了过来,“那田埂也挨着我家地,边上不远就是村长家嘞,要都按你说的,那人到底是见不得我还是见不得村长啊?”
“你!”孙大娘一噎,刚要张嘴,旁边几个妇人已经憋不住笑出了声。
“哎哟,这话在理!”六顺娘拍着大腿帮腔,“要照这么说,我家那窝总爱往菜地钻的鸡,怕不是跟菜有仇?”
人群里顿时哄笑起来,大虎不知何时溜到了孙大娘脚边,突然“汪”地一声,吓得她一个趔趄,差点踩进田沟里。
这会儿,大家都撒完了灰,全都聚了过来,看到孙大娘这模样,笑声越来越响,羞得孙大娘脸色通红。
“你们,你们别太欺负人!这人肯定是盯着焕丫来的!你们就护着她,到时候那蚜虫全跑你们地里去!”
“孙大娘这话过分了。”宋天成坐在轮椅上,声音却一点没有久病在床的虚弱感,反而中气十足。
他看着众人,面色不改:“大家都知道冬蚜藏卵的道理,更别说这东西产卵快,孵得也快,白天出太阳,晚上就能见蚜虫。”
“真要说起来,谁家地里的泥巴翻出来会没有虫卵?可这次焕丫和大虎发现了布包,难道不是帮了大家一次?”
宋天成脸不红气不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