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答话,只是无声垂泪。
闻蝉知道自己什么样最可怜,就要这样咬着唇,什么都不讲,只是哭。
谢云章就会着急。
他一着急,一觉亏欠,这场她就赢了。
谢云章很不好受。
他当然希望闻蝉和人没有孩子,可却绝不想这个孩子,是因自己没的。
马车上她救了自己,却又因此小产。
无论是恩还是愧,他似乎都没脸再算计她。
闻蝉掐准静默的工夫,头也没转,只说:
“你走,我不想见到你。”
说来有些残忍,在他最心焦的时候,自己还在给他添堵,将他凌迟。
可再也遇不上更好的时机了。
就趁这次,谢云章,死心吧。
怕她情绪失控,谢云章白日几乎不露面。
只在夜里她熟睡时,摸黑坐于床畔。
闻蝉碰上过一回,漆黑的身影,什么都看不清,但知道是他。
她也知道谢云章在挣扎,他应当犹豫了,究竟是继续纠缠,还是就此放手。
闻蝉知道放弃很难。
当年她毅然离开国公府,也曾彻夜以泪洗面。
谢云章有没有流泪,她不清楚。
只是养病的人分明是她,可难以忽视日渐消瘦的,是谢云章。
时隔五日,闻蝉不再腹痛,腰伤也有所好转,终于能在榻上坐起来。
“一年之后,我再来找你。”
他试图以让步,取代放弃。
闻蝉说:“你别再来找我。”
“两年……三年?”
闻蝉是不忍心的,可真的心软,就前功尽弃了。
“除非你把孩子还给我。”
“公子养我七年,我救公子一命,又搭上自己的孩子。”
“两条命,还不够偿恩吗?”
谢云章没能答复。
他起身,大步退出屋外。
闻蝉以为终于结束了。
可不过片刻,陆英又带着石青走进来。
那少年人素来心直口快,早憋够了,这要紧关头也不顾什么规矩,一定要见到闻蝉。
“娘子别怪我冒犯,有些话我是一定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