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他脑中不断浮现出婚宴上妇孺惊慌失措的模样,狐崽们的哭声仿佛就在耳边回荡。
他不敢想象,如果母亲和恒儿他们也遭遇了不测,他该如何承受这一切。
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他恨不得立刻飞回到婚宴现场,然而每走一步,心中的恐惧便增加一分,圣地中的惨状始终在他眼前挥之不去。
他不知道等待他的,又将是怎样残酷的现实。
雕花木门轰然炸裂的瞬间,涂山箐被眼前的景象钉在原地。
婚宴大殿内,红绸尽数被鲜血浸透,垂落的喜字金箔上血迹斑斑,烛台倾倒的余火在血泊中明明灭灭,映的满地尸骸宛如修罗炼狱。
“娘!!!”涂山箐撕心裂肺的嘶吼被凛冽魔力撕碎。
韵一就在不远处缓缓踏过满地尸骸,一身红衣在血泊中翻卷如盛开的曼珠沙华。
狐后脖颈处浮现暗黑的魔气,垂落的血珠还未坠落,便被韵一指尖缠绕的魔焰蒸发殆尽。
涂山箐看见狐后最后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道饱含不舍与担忧的眼神,在魔焰彻底吞噬她身形的刹那,化作灰烬。
“不——!”涂山箐踉跄跌跪在血泊中,滚烫的血水渗入衣袍,寒意自从心底疯狂蔓延。
不远处,涂山恒的婚服被划得支离破碎,而清灵的嫁衣早已被血染红,染血的指尖死死扣住涂山恒的手腕。
两人倒在倾覆的喜台之上,气若游丝,仍在血泊中艰难地朝对方伸出手,想要触碰那近在咫尺却永远无法触及的温度。
涂山箐不顾一切冲到涂山恒身旁,不管不顾的疯狂向涂山恒输送灵力。
指尖触及到涂山恒冰冷的掌心时,大滴大滴的泪珠砸向地面,涂山箐颤抖的开口:“小老二,别怕大哥来救你了”
“大哥如今你当真是狐族的未来了。”涂山恒的声音轻如游丝,却字字如重锤砸在涂山箐心上。
“别说话!”涂山箐声音发颤,灵力输的更急,却见涂山恒咳出的血沫已泛着青白。
“替我们活下去”话音未落,涂山恒躯体骤然瘫软。
涂山箐死死抱住逐渐冰冷的涂山恒,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惊雷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