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来都臊得慌!你陈叔那个半吊子啊,带着村里几个小伙子折腾半月,几个坑里愣是凑不出一筐好炭。”
陈忘山刚躺下,听见自家娘子数落起这件事,直接坐起来大声接话:
“哎呀你这婆娘懂什么呀!这里边复杂着呢,侄女,今夜你先歇着,明早陈叔从头跟你讲。”
顾云撇撇嘴,跟屋子里几个女子低声嘀咕: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不就是分帮结伙那点事?”
胡伯娘凑个脑袋过来,左右看看,问她们:
“是不是在跟絮儿告状?算我一个。”
巧织一边看着快要煮沸的小米粥,一边下意识说着:
“也不知孟大哥他们吃过没有,我只着急絮儿这边,忘了拐弯去问问他们了。”
丁小枣两只耳朵恨不得伸到伯娘婶子嘴巴下面,还能分心对巧织说话。
“你管他们呢,耿秋又不是真木头。嘘~听听这里边有没有我不知道的事儿。”
巧织心道:村里有你和曹三德,估计每个茅房一天进去多少人都让你俩数清楚了吧?
眼疾手快撤出三块柴,瓦罐边缘留下一圈米粒未来得及回归主位。半瓢冷水浇下去,木头呲啦一响,几个女人仿若泼洗脚水似的,正式跟絮儿嚼舌根子。
微弱的火光中,小囡不时哼唧一阵,几个女人五官各忙各的,甚至双手也不得闲。
关于这段时日村中的各样消息,硬是从絮儿两只耳朵中挤进脑子里。期间熬好晾至温热的粥,米汤喂给小囡,粮食全部进了絮儿的肚子。
这孩子也是怪,之前谁喂都摇头一阵哭,在絮儿怀里老实得像是精怪附身。八分满的米汤一口没吐,当然尿布也没省下,孩子依旧拉着黄汤。
临近半夜,折腾两宿一天的小不点总算能正常入睡。大人之间的议论还远没有停止的意思。
一整夜,关屯能住人的屋子里,几乎没什么正经睡觉之人。
你当只有妇人喜好跟自家做主的人诉苦道不平?那头孟长义丝毫不轻松,他那边人更多,嗡嗡起来比雨后的蛤蟆还要吵人。
中途凑在一块这许多人,不止是跟那群种地的有这样那样算不清的纠纷,现在就连他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