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徒弟不约而同地看向他,齐刷刷地开口:“师尊?!”
摆了摆手,傅宁昔拿着画卷离开书房。
身后传来他们的嘀咕。
“完了,小师妹的问题让师尊不开心了。”郭胥刑嘟囔起来。
“小师妹别听你郭师兄的废话。”陈止望安慰着赵伊琳。
书房门阖上,隔绝了那窃窃的低语。
傅宁昔缓步走向内院,青色衣摆一飘一飘,影子一长一长。
阳光晒在脸上理应温暖,傅宁昔丝毫没有觉得。
小徒弟的话生生敲进他的脑海,不断,不断回响。
挚爱怎能割舍了?!
道心裂痕是这么来的……
他不舍不愿,却得舍……
舍不得便得不全。
道心有裂痕,是他抛不掉的明证。
是他失败的问心。
他比他以为的还要爱她。
不,是他愚蠢,是他愚蠢。
他早知道她像他!是另一个他!
他爱她,就像爱自己。
杀她,就如同杀自己!
愚蠢!是他愚蠢!
那裂痕合该就有,他不可能杀死自己!
“哈……”又一声自嘲的笑。
“呵。”凌涟冷笑,手指捏住一片霜花。
她配合他演了这出戏,傅宁昔反倒失态了?
赵伊琳的话问倒他了?
不可能,那一剑就说明了一切。
任何话语在那一剑面前只剩下苍白无力,再如何矫饰,都是谎言的点缀。
凌涟捏碎了那片霜花。
推开房门,傅宁昔站到窗边,展开画像挂上,手轻轻拂过纸面。
蓦地,他闭上眼,额头慢慢贴靠上去,未束的长发遮住了脸颊。
室内安静,阳光透过窗户,映亮了地砖,又打下了窗棂和梳妆台的影子。
片刻,极低的声音爬了上来。
细微地、压抑地、短促地,像一只幼兽在哀鸣。
傅宁昔在哭?
哭什么?
现在哭什么都没有用了。
凌涟旋身离开凝霜镜,飘在他身边。